霎那间,七艘航空母舰上一起响起了令人血脉喷张的引擎咆哮声和机翼螺旋叶飞速旋转的嘶鸣,一股股炙热的青烟从蓄势待发的舰载机的尾部喷涌而出。放眼望去,飞行甲板上所搭载的舰载机一起令人眼花缭乱地飞旋着螺旋叶,场面气吞山河。
控制塔上,调控军官高声喊道:“起飞配置已经完成!可以起飞!”
由于出击时间是在清晨6点,为了防止可见度差而让舰载机坠入大海,因此每艘航母的飞行甲板的最末端都已经安上了一串绿色小灯泡,从而提醒飞行员。听到调控军官的喊声,航母甲板上的指挥信号兵立刻把左手的信号旗和右手的荧光棒交叉用力挥下,站在甲板两侧的军官们、地勤人员们、机械师们一起脱下帽子用力挥舞,给出击的飞行员送行。第一架零式战斗机立刻开始全力加速并冲刺,犹如闪电般飞驰向前,在甲板末端处轻盈一昂,随即在官兵们的欢呼声和喝彩声中一飞冲天,如鱼跃龙门般跃上天空,零式的良好机动性尽显无疑。驾驶这架零式飞机的是战斗机编队总指挥、王牌飞行员刘署藩。七艘航母上的舰载机一波接一波地起飞腾空,升空后收起起落架,在空中编成方队,各艘航母的飞行甲板上不断响起飞机的呼啸声,机翼刮起的旋风一波接一波,簌簌扑面。官兵们拼命鼓掌,拼命握拳喊道:“加油!加油!”550架舰载机在35分钟内全部起飞,舰队上空出现了一片银光闪闪的繁星云朵,遮天蔽日、气贯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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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舰队官兵们的目送中,庞大的机群犹如鱼鳞般覆压天际,气势恢宏地夺空而去。
此时,朝阳已经在远处海平线上喷薄而出,整个大海霞光万里。林靖海看了一下手表,最后一波飞机离开的时候,是夏威夷时间6时05分,大约在7时10分,机群会抵达夏威夷上空。在这一个小时内,如果沈阳没有发来“中止进攻”的命令,那么夏威夷会在一个小时后化为火海。同时,整个舰队此时距离夏威夷也只有100多海里了,需要三个小时就抵达了。
华盛顿时间1943年1月31日中午11时。
谈判桌上,赫尔已经彻底坐不住了,他对顾维钧摊开手:“顾先生,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们该休息一下了吧?我都已经饿了,如果您不介意,我邀请您就在我家里用今天的午餐。”
顾维钧看了看挂钟,点点头:“赫尔先生,感谢您的好意,请再继续半小时行吗?”
赫尔苦笑:“我们已经从八点谈到现在了,什么进展都没有,继续再谈半小时又有什么意义呢?走吧!我们吃午餐去吧!我们可以边聊边谈嘛!”
顾维钧坚定地道:“再给我半小时!”
赫尔无奈地耸耸肩:“好吧!”
华盛顿时间1943年1月31日中午11时15分。
北华海军的机群距离夏威夷还有60公里,机群快速掠夺已经发亮的天空,钻进一片高度约为3000米的云层里。
瓦胡岛北部的一个雷达站里,中士洛克哈德和下士埃洛特正在值班。洛克哈德站起身,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同时打了一个哈欠,他松了一口气,这个无聊的晚上又过去了,自己马上要下班了,在星期天却还要加班,真是令人感到无聊的一件事。
“嘿!”埃洛特发出一个惊奇的声音,“显示仪上出现了很多亮点。”
洛克哈德走过去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上百个?这么多?”
“是鸟群吗?”
“不像。”
“是我们的飞机吗?”
“没有接到通知呀!”
“难道是外国飞机?”
“怎么可能!这东西应该是出故障了,拆下来检查一下。”洛克哈德耸耸肩。
与此同时,华盛顿。
赫赫然彻底投降了:“天哪!顾先生,我真是受不了您了!您要求让谈判延迟半个小时,但您却一直板着脸坐在我对面,时不时地看看这个挂钟,却又没有跟我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您喜欢这个挂钟?那我送给您好了!哎呀!您的生日好像就在前天吧?对不起,我忘了给您生日礼物了,要不就拿这个挂钟做礼物吧?”(顾维钧的生日是1月29日。)
顾维钧微微一笑:“Thankyou。”然后继续一言不发,看着那个挂钟。
瓦胡岛的高尔夫球场上,精神抖擞的金梅尔上将和肖特中将从车子上拿下球杆。
十五分钟后,顾维钧看着那个分针已经指向了“30”,他知道,时间到了。顾维钧深深吸口气,缓缓地站起身,特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整个人肃然无比。赫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顾维钧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赫尔。
赫尔接过来:“是你们的新方案吗?”他扫了一眼,标题则让他犹如触电般僵住了。
“是开战书。”顾维钧语气平淡,面无表情,“我们对你们的开战书。请记住现在这个时间,华盛顿时间1943年1月31日中午11时30分。”
赫尔感到头晕目眩,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听错了,但文件上确实是“开战通知”。足足用了一分钟的时间,赫尔才回过神,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按在水里般,有些透不过气:“这是贵国对我国的宣战吗?”
“不。”顾维钧摇头,“宣战权力在南京政府。所以这不是宣战书,是开战书,是中国北方政府对美国政府的开战书。”
赫尔仍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太突然,突然得让他毫无心理准备,他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顾维钧。
顾维钧道:“我方军队保证在战争中会严格遵守国际战争法和人道主义精神。对于被俘的美国军人、投降的美国军人、受伤的美国军人,我方都会根据国际战争法而给予人道主义待遇,对于我军占领区内的美国国籍平民,我方也会采取一样的对策。但是,如果贵方在战争中不遵守国际战争法,那我方也会废除这一点。这是我方最后要跟贵国政府说的。”说完,顾维钧转身离开。
赫尔愣愣地站在原地,随后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拼命地跑出门坐车前往白宫。
顾维钧回到大使馆后,看到胡适正在等着他。
胡适一见面便问道:“今天谈得怎么样了?”
顾维钧笑了笑,然后对使馆工作人员喊道:“快!快抓紧时间工作!”
“是!”工作人员们立刻拿起事先根据顾维钧要求而购买到的大批厚木板,开始乒乒乓乓地加固和封闭大使馆的所有门窗。
“这是干什么?”胡适一头雾水。
“我让你们事先多买饮水和食物,都买了吧?”顾维钧问道。
“当然。我们囤积的饮水和食物都够全使馆的人吃半年,但最近市场上鸡蛋很少。”
“不需要买鸡蛋,马上那些美国人就会给我们送鸡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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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胡适莫名其妙。
“过不了多久,大使馆外就会围了很多美国人,破口大骂我们,在外面烧我们的国旗,用砖头石块砸我们的窗户玻璃,并且会免费给我们送来很多鸡蛋。”顾维钧看着胡适,“因为,中国和美国打仗了嘛!我刚刚去给赫尔送了开战书。”
胡适瞪着眼,半晌后才瞠目结舌地道:“我的老天!”
此时的张学良正在中亚的某个地方,周围荒无人烟,但在这片不毛之地上却出现了一座新建立的小城镇,几条公路呈辐射状地分布在城镇周围。这座城镇里没有居民,都是军人。张学良神色严肃地坐车开进镇子里,通过一条条迤逦曲折的道路和一道道被军人严密把守的关卡,这座被上万名北华军人、宪兵、武警、特警、特工以及上千名金发碧眼的德国党卫军、盖世太保所重重封锁警戒、牢牢守卫保护着的建筑群终于露出了通往它核心内部的通道。隐秘的入口前,北华的黑红色四角星标志和德国的铁十字标志在通道两侧的墙壁上一起闪着黑森森的光芒。
城镇的地下其实已经被挖空了,层层叠叠的多层建筑群和四通八达的走廊通道使得在地表城镇的地底下犹如又建起了一座中小型的城镇,宿舍、宾馆、食堂、饭店、商店、超市、理发店、酒吧、茶馆、电影院、歌舞厅、图书馆、邮政局、医院等各种生活设施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处直升机的降落场。这里,就是外界完全不为所知的北华最绝密的一个科研基地,也是辽德合作的一个极其重要的项目。当地方圆上百公里内的平民全部被迁走,外界通往这里只有戈壁荒漠上的寥寥两三条公路,并且沿途有还数不清的关卡暗哨。
而在这座地下世界的雪亮灯光下,超过十万名身穿白大褂或中山装的科学家在各司其责地忙碌着。张学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气势恢宏的一幕,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因为这里汇聚了东西方最顶级、最尖端、最精英的科学家以及各方面的杰出人才,群星璀璨、巨星云集。中国国籍的有:爱因斯坦、波尔、奥本海默、德布罗意、诺依曼、奥本海默、迈特纳、赵忠尧、卢鹤绂、钱学森、钱伟长、钱三强、何泽慧、王淦昌、屠守鄂、吴自良、袁家骝、吴健雄、郭永怀、彭桓武、郑大章、程开甲等等;德国国籍的有:海森堡、奥托哈恩、特斯拉斯曼、泡利、波恩、EP约旦、冯劳厄、盖革、魏扎克、巴格、格拉赫、迪布纳、沃兹等等。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绝对机密的科研基地内,汇聚集合了中德两国最优秀、最精英的核物理学家,15万多名中德科研人员隐姓埋名、孜孜不倦的工作着。整个工程累计投入了三十多亿美元的研制资金,耗费掉了3万多吨的白银、10万多吨各种金属材料,以及北华本土20%以上的发电量。每天都有大量的汽车进出这里,除了运送生活物资和科研设备外,还运来了很多的“特殊矿物”,而这些“特殊矿物”内,富含着丰富的铀-235和钚-239。
这项科研计划代号“魔盒”,目的是研制出原子弹。
“只要抢在美英之前拥有原子弹,就彻底赢了!”张学良暗想着。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此时此刻,北华军的机群已经在夏威夷上空扔下第一颗炸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