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时间:1943年1月31日凌晨4时,
华盛顿时间:1943年1月31日上午9时,
中国时间;1943年1月31日深夜22时,
伊朗时间:1943年1月31日晚上7时30分。
夏威夷正北180海里处,北华海军第2航母舰队以30节的最大速度继续朝夏威夷前进,航母舰队和支援舰队在最前面,速度较慢并且没有暂时必要一起跟上来运输补给舰队则在警戒舰队和巡逻舰队的护卫下以25节的速度落在后面五十多海里处跟进。夜幕下,星空璀璨,海面上也同样星河如华,轰鸣咆哮的浪花中,各艘全速开进的舰队都打开信号灯以防止撞击事件,部分军舰已经灯火通明,准备出击的飞行员和已经在工作的机械师、地勤人员们在过去的前半夜里基本都毫无睡意,此时正在最后的紧张忙碌中,为了保障不出差错,一半以上的电灯都已经打开,用光了才有的柴油桶也开始被丢弃进了海里,星星点点的灯火使得整个舰队看上去犹如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钢铁城市。全速开进的艨艟巨舰在海面上劈开数十道翻滚涌动的巨大尾迹,机械声和浪花声震耳欲聋,银灰色的钢铁舰身在湛蓝的星空和苍茫的海面上呈现出排山倒海的威势。战列舰仍然在前面开路警戒,重型巡洋舰和驱逐舰则众星拱月地护卫在航母两侧,不同职责不同种类的军舰在庞大的舰队里星罗棋布、各司其职,整个舰队汇聚成一个规模巨大且气势磅礴的海上方阵。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人流如织、人声鼎沸,机械师启动吊车,把放在底舱机库里的舰载机吊上甲板,一排排从机库里被吊上来的舰载机已经是蓄势待发,地勤人员挥汗如雨地检查着飞机,给飞机装填燃油和弹药,并挂上副油箱,每架俯冲轰炸机的机腹下都悬挂着两颗铁锤般的重磅炸弹,每架鱼雷攻击机的机腹下则悬挂着一枚长矛般的粗大鱼雷。飞行员休息室内,军官们抱着纸箱,把飞行员们已经写好的遗书收起来,已经整装待发的飞行员们吃完早餐后按照各自编队小组聚集在一起,认真听着军官的训示,各飞行攻击小组的组长在黑板前或地图前,向本组组员最后强调着本组的攻击目标。曾以鼎、吴志馨、奚定谟、吕德元、孟慕超、林靖海等将领和高级军官们神色庄严地站在舰桥上,怀着犹如此时的海面般澎湃起伏的心情凝视着这一幕。
第2航母舰队的任务是在早上7点整对夏威夷展开进攻,而舰队起飞机群的位置是在距离夏威夷150海里的地方,这段距离是需要机群飞行一个多小时的,也就是说,出击机群要在清晨5点整从航母上起飞,并且在这一个小时内如果接到“中止进攻”的命令,即便机群已经飞到了珍珠港上空,也必须调头飞回舰队。辽宁号可携带150架舰载机,六艘兴登堡级航母每艘可携带110架舰载机,因此七艘航母一共携带了810架舰载机,同时在运输舰队里还携带了200多架备用舰载机。
810架舰载机包括82架侦察机、292架战斗机、258架俯冲轰炸机、178架鱼雷攻击机。在正式展开进攻后,整个攻击机群共有550架飞机参加,包括20架侦察机、205架战斗机、235架俯冲轰炸机、90架鱼雷攻击机,留下的87架战斗机、23架俯冲轰炸机、88架鱼雷攻击机继续保护着舰队。攻击机群编为30个攻击队:7个鱼雷机群、15个轰炸机群、6个战斗机群,每个鱼雷机群或轰炸机群里也有战斗机参与其中并为之护航。鱼雷机群兵分两路,四个攻击编队飞入珍珠港内对美军舰队展开攻击,三个攻击编队游弋在港口之外,攻击试图逃离珍珠港的美军舰艇;轰炸机群也兵分两路,六个攻击编队负责摧毁美军在夏威夷的六个陆基机场,九个攻击编队负责轰炸珍珠港里的美军舰艇;战斗机群兵分多处,主要是跟随在鱼雷机群和轰炸机群附近,负责消灭升空作战的美军飞机,彻底夺取制空权。
攻击的目标按照主次顺序分别是:美军机场、战列舰、重型巡洋舰、美军武器库和弹药库等军用设施。
与此同时,顾维钧与赫尔在谈判桌上继续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谈判,不时看着时间;“魔术”工作室里,美军情报人员正在争分夺秒地破译北华军的密码电报,罗斯福总统正在聆听着马歇尔上将进行关于北非战役的报告,微微皱起眉头,因为盟军在西北非的攻击作战遭到德军的强大反击,谢尔曼坦克完全不是黑豹或虎王的对手,美军普遍畏惧与德军作战,同时,德军刚刚动用了新式武器V2飞弹轰炸伦敦。
珍珠港内,金梅尔上将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继续打着鼾。
太平洋对岸的沈阳,北华军总司令部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数十名高级将领和上百名参谋军官正在巨大的会议厅内各司其职地忙碌着,将领们和参谋们围聚在地图和沙盘前反复地研究着、讨论着、争辩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通讯人员在密码机前十指如飞,通讯参谋小跑着进进出出,递上一份份文件、情报、资料、计划,而北华军的最高统帅张学良却不在现场,他在几个小时前秘密地乘飞机离开了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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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参谋长徐永昌、副总参谋长蒋百里、陆军总司令杨宇霆、副总司令于学忠、海军总司令陈绍宽、副总司令沈鸿烈、空军总司令冯庸、副总司令黄光锐等十多名北华三军核心人物聚在一起,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军事部署:
“第1航母舰队现在什么地方?”
“关岛正西150海里!”
“夜里进攻有点困难,命令他们在凌晨5点展开进攻!”
“第1航母舰队带了多少登陆部队?”
“两个主力陆战团,1.1万兵力!”
“够了!空军做好准备了吗?”
“设立在三亚、高雄、文莱这三个地方的十二个航空大队已经准备就绪,包括三个战略轰炸机大队,共3500架飞机。机群在凌晨时分出发,天亮时保证准时轰炸菲律宾的美军!”
“重点是美军的亚洲舰队!一定要击沉莱特湾内的那三艘航空母舰!”
“波斯湾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有四个半小时到最后美国人的期限,时间一到,德军舰队会驶离港口,但会在伊朗领海内开进新的港口内,天一亮,伊朗沿海的我们空军五个航空大队就会轰炸波斯湾对岸的阿拉伯半岛境内的美英机场!”
“曾以鼎会在三个小时后动手,到时候,阿拉伯半岛境内的盟军肯定会有准备,突袭的可能性不高,最好做好争夺波斯湾制空权的准备!同时派遣轰炸机和鱼雷机打击在阿曼湾内的美国印度洋舰队!还有,斯里兰卡、缅甸、马来亚、苏门答腊岛的海空军都要做好战斗准备,防止美国印度洋舰队的突袭!如果侦察机发现美军舰队踪迹,立刻消灭掉!夺取印度洋制海权后,把德国远东舰队接回我们本土,进行维修,从而增加我们海军的军力,因为那些舰艇在三个小时后就都属于我们了。陆军的情况怎么样了?越南境内的那六个师都准备好了吗?登陆菲律宾的战事已经迫在眉睫了!还有缅甸西部的陆军部队,一定要做好防备印度英军反扑的战斗准备!记住我们的战略计划!先取得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制海权,然后拿下马里亚纳群岛和菲律宾群岛!接下来对大洋洲和阿拉伯半岛展开进攻!”徐永昌有条不紊地道。
“报告!最新情报!”一名情报军官急匆匆而入,“莱特湾的美军企业号航母不知所踪!”
“什么?”将领们大吃一惊。徐永昌急忙问道:“知道企业号去哪里了吗?”
“不清楚!”
“什么时候离开莱特湾的?”
“不清楚!”
“什么都不清楚!情报部门是吃干饭的吗!”杨宇霆怒不可遏。
“他们肯定已经尽力了。”徐永昌蹙眉思索,“美军一艘航母在这个时候突然不知所踪,确实给我们的整体计划带来了很大的变动。把这个情况通知给第1、第2航母舰队,命令陈季良和曾以鼎都加强防备!”
夏威夷时间:1943年1月31日凌晨5时,
华盛顿时间:1943年1月31日中午10时,
中国时间;1943年1月31日深夜11时,
伊朗时间:1943年1月31日晚上8时30分。
辽宁号航母的指挥室内,“...这里是好歌不断的火奴鲁鲁电台,正在呼呼大睡的美国大兵们,你们该起床啦!想必你们昨晚肯定过了一个疯狂的夜晚,是不是跟哪位姑娘约会了呢?各位听众朋友,欢迎收听我们接下来的这首《黎明即将到来》,因为新的一天确实就要来了...”慵懒妩媚且带着女性嗲声的美式英语犹如海绵般软绵绵地从收音机电台里传出来,给现场紧张得近乎凝固了的气氛增添了一丝古怪滑稽的色彩。林靖海冷笑:“不但新的一天就要来了,还有我们的炸弹也要来了。”而舰长萨师俊上校略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不断地踱着步子,频频低头看手表,时间正在令人不安的等待中一点点地逝去,曾以鼎等几名高级将领已经走到了航母的飞行甲板上,为即将出击的飞行员们送行。飞行员们此时都已在甲板上集合完毕,让摄像师拍下照片。
此时的海天间已经略有些曦光了,东方海平线处露出一丝鱼肚白,清冷的上弦月犹如银钩般挂上天空,海面上因为舰队的灯火和月光而波光粼粼,凉爽的海风吹得令人颇感惬意,远处一望无垠的海面翻滚涌动,再加上同样一望无垠的星空,让人的心情得到了放松和惬意。对于全舰队的官兵们来说,当他们想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距离祖国近万公里的地方并且即将对外国的一个地方展开猛攻时,官兵们的心里都浮起了奇特的感觉。舰桥下,空袭部队总指挥李桂丹站在一个长款都有三米的瓦胡岛沙盘模型,用教鞭进行实战前的最后一次训话:
“战斗机编队会为我们开路和护航,鱼雷机编队在这里接到攻击命令后,就冲向山谷,进入山坳,然后这样迂回过来,一定要把路线记清楚,否则会出现混乱!迂回过来后,以五十米的高度通过这里的工厂区,然后就到港口的岸边了。鱼雷机飞行员注意!你们到这里后立刻要把高度降低到二十米,然后对你们各自负责攻击的军舰发射鱼雷!一定要控制高度!否则鱼雷会扎进海底淤泥的!记住你们所受的训练!千万不要在实战中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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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炸机飞行员注意!珍珠港的中部是福特岛,上面是一个机场,第一轰炸机编队的任务是摧毁机场上的所有飞机。如果美军对我们没有任何察觉,那么美军飞机会并排密集地停放在机场上,只需要使用航空机炮进行扫射就可以了,炸弹用来攻击武器库和弹药库。”
“最后我再强调一点!”李桂丹拿起手里的两个信号枪,“根据我们事先的计划,如果美军对我们毫无防备,那我们展开的是突袭,我会发射一枚绿色信号弹,如果美军对我们有了防备,那我们展开的是强攻,我会发射一枚红色信号弹!千万不要搞错了!各个领航员都要睁大眼睛!两个攻击方案虽然在大致上差不多,但很多细节都变了!明白了吗?”
“明白!”整装待发的飞行员们都热血沸腾,一双双黑色的眼睛在晨曦微光中犹如黑色的宝石般炯炯有神。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曾以鼎走过来。
李桂丹和飞行员们一起敬礼:“总座!”然后齐声道,“准备好了!”
曾以鼎回礼,然后用柔和的目光看着这些充满朝气和坚毅的年轻面庞,最后很动情地开口道:“我今年五十岁了,这个年龄足以做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父亲了,所以,让我叫你们一声孩子们吧!孩子们,三十三年前,我考入了烟台水师学堂,那时候,中国海军在世界上就是一个笑话,因为我们曾经亚洲第一的北洋舰队已经覆灭十四年了,当时的我就怀着海军强国的信念报考了清廷水师。转眼间,三十三年过去了,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国家能有这么强大的海军,我能够指挥如此强大的舰队。但我一直认为,我们的舰队不是因为有这些航空母舰和战列舰而强大,而是因为有了你们而强大。你们都这么的年轻,明知道这很危险,却还义无返顾地加入我们的海军,为了国家的强大和胜利而贡献出自己的青春、热血、汗水,甚至已经做好了贡献出生命的准备。孩子们,你们都是了不起的人!我们的国家能够有你们这样的为了国家而无所畏惧的年轻人,又怎么会再次沦为东亚病夫呢?孩子们,请你们接受我这么一个老海军军人的敬意吧!我真心地为我的麾下能有你们这些杰出的年轻人而骄傲。”
飞行员们感动地看着他们的总指挥。
地勤服务人员端过来一个桌子,上面是几百个茶盅,里面不是酒水,而是咖啡,并且是产自苏门答腊岛的麝香猫咖啡。曾以鼎端起一个,李桂丹和飞行员们都端起一个。
“孩子们,祝你们平安归来!凯旋归来!”曾以鼎举起茶盅。
李桂丹等飞行员们都听得出,总指挥是先说“平安归来”后说“凯旋归来”的。
林靖海走过来:“总座,5时30分了,出击时间到了。”
曾以鼎问道:“沈阳没有来电报?”
林靖海摇头:“没有。顾维钧肯定在华盛顿没有谈妥。”
曾以鼎点点头:“开始吧!”然后他对飞行员们喊道,“孩子们!祝你们好运!”
飞行员们纷纷扑向自己的飞机,舰上水兵和军官们在他们身后喊道:“加油啊!祝你们完成任务!平安归来!”飞行员们则握起右拳,挥拳示意:“等着我们的捷报吧!”然后纷纷爬上飞机。地勤人员和机械师随之撤离,临走前给已经坐进飞机的飞行员扣上安全扣,飞行员们一边启动飞机一边把防风镜拉下来。每架飞机上都是这样的同仇敌忾的画面,地勤人员轻轻地拍一下飞行员的肩膀:“兄弟,加油啊!”“多保重!一定要平安回来啊!”飞行员们则无所畏惧地笑道:“好的!等我回来再给我的飞机加油吧!”“等着我回来听我的捷报!”地勤人员再拍拍飞行员的肩膀,给飞行员关上驾驶舱的挡风玻璃,最后跳下飞机,抽走飞机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