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问题让张学良和北华政府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但是毫无疑问,张学良和北华政府都是强硬态度,首先,顾维钧立刻从柏林飞到伦敦,直接面见英国首相丘吉尔据理力争;随后,北华政务委员会的两位候补委员罗文干和蔡运升立刻前往香港,与港督方面展开谈判,这两人也是中国此时的杰出外交家,以前是北洋政府的外交官,现在则是北华政府的外交官;接着,张学良又亲自给国民政府外交部下令,要求外交部必须强硬对待此事,亲自飞到南京的北华陆军总司令杨宇霆直接对外交部长王正廷说道:“你们负责谈,谈崩了,我们负责打。但我们在战场上寸土不让,你们在谈判桌上也必须寸步不让。”在香港问题上,北华政府和南京政府保持了惊人的一致性,都非常强硬。北华方面,由于有北华军做强大后盾,所以顾维钧、罗文干、蔡运升等外交官员们无不底气十足,所谓“弱国无外交”,他们以前代表北洋政府出使国际时只能妥协退步、忍气吞声,但此时代表北华政府出使国际时则是昂首挺胸;而南京政府这边也很强硬,原因其实是“面子问题”。打赢对日对苏战争后,北华声势滔天,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隐然已经拥有了代表全中国的影响力,这自然让南京方面颇为不悦,毕竟南京政府才是“正统”,而这次的香港问题也让南京方面很恼火,因为香港民众希望回归时喊出的口号是“请张总司令收复香港”“请北华军入驻香港”,完全是把北华政府当成中国的中央政府了,根本就忽略了南京政府。在这个时候,北华为香港民众强硬撑腰,南京方面如果软弱妥协,那南京政府的存在感就更低了,全国民心和国际影响力就更加投向北华了,所以为了“面子问题”,南京政府也难得地强硬了起来。除此之外,南京政府暗地里有一个不方便说出来的小算盘:跟英国如果爆发战争,海军是主力,而海军是张学良控制的,所以中英一旦开战了,还是北华军顶上去,这样,南京政府强硬的“后果”还是北华方面去承担,综上所述,南京政府没有理由不强硬。另外,南京政府外交部长王正廷其实也是心向北华的。
位于广州的谈判桌上,南京代表王正廷、北华代表罗文干、蔡运升等人与英国驻华大使卡尔爵士等英方外交人员展开激烈的唇枪舌战。中方义正词严地开出了五项条件,分别是:
一、放人,所有被英方逮捕关押的民众必须立刻释放;
二、惩凶,向无辜民众开枪的英方人员以及下令开枪的英方官员都必须要逮捕起来并交由中方审判处理,港督杨慕琦必须辞职谢罪;
三、道歉,英国政府和港督政府都必须要为此事向香港民众以及中国政府公开道歉;
四、赔偿,英国政府必须重金抚恤死难者家属,并向被打伤和在动乱中受伤的民众以及被英方逮捕关押的民众进行重金赔偿;
五、主权,重新讨论香港主权归属问题。
中方的五项条件都是有理有据,但英方全盘拒绝。卡尔爵士回复道:“香港是大英帝国的领地,大英帝国驻香港的港督政府如何处理香港事务是大英帝国的内政,中国无权干涉。”
罗文干愤怒道:“香港民众都是中国人,你们无理逮捕、关押甚至打死打伤我国公民,我国政府岂能坐视不理?”
卡尔爵士道:“香港是大英帝国的领地,并不是中国领土,所以香港民众并非中国公民,香港民众也不拥有中国国籍。”
罗文干冷然反驳道:“香港并非英国领土,你们对香港实行的是殖民统治,并且你们并没有在法律上给香港民众英国公民权,同时也没有给香港民众英国公民的身份,伦敦的英国议会里没有一个来自香港的议员,香港民众的护照也不是英国护照,所以,你们本身就不承认香港人是英国人,自然而然,香港人仍然是中国人!”
卡尔爵士略有些理屈词穷,但仍然争辩道:“根据1842年的《南京条约》、1860年的《北京条约》、1898年的《展拓香港界址条约》,贵国已经把香港租借给了我国,租借期为99年,也就是说,到公元1997年7月1日,香港主权才属于贵国,所以,在这之前,贵国政府无权对香港事务进行任何干涉。”
罗文干回击道:“那是满清政府被迫与贵国签署的不平等条约,时至今日,与我国现任政府已经毫无关系。我国政府正在草拟文件,准备彻底废除掉所有历史遗留的不平等条约。”
卡尔爵士面露愠怒:“贵国政府这是强词夺理!”
罗文干针锋相对:“贵国政府才是真正的强词夺理!”
双方在谈判桌上的前几轮接触都不欢而散。
而在伦敦,丘吉尔的回复更加强横:“不经过战争,想从英国拿走任何东西都是妄想!”
顾维钧冷笑:“整整100年前,你们用巨舰大炮轰开了中国的国门,强迫我们签署了不计其数的不平等条约,时至今日,一个世纪过去了,你们莫非以为今天的中国还是昔日的满清吗?首相先生,张学良将军让我向你转达他个人要对你说的一句话,想打,我们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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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这句话后,顾维钧甩袖而去。
双方在谈判桌上舌战得火星四溅时,北华军统帅部毫不含糊地做出了战争准备。陆海空三军都接到了一连串的命令,一波波北华空军的飞机在香港领空边界线处呼啸而过,香港附近海域内有潜艇在频繁活动,北华海军迅速组建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包括渤海号轻型航母、吉林号和热河号中型航母(美国约克城级四号舰和五号舰)、辽宁号重型航母(德国俾斯麦级三号舰)、长江号和黄河号战列巡洋舰、金沙江号和钱塘江号重型巡洋舰,以及十多艘驱逐舰和数十艘运输舰艇,浩浩荡荡地集结到了香港外延海域,甚至驶入并游弋在香港两侧的珠江口和大鹏湾内。一艘艘艨艟巨舰在香港周边水域海面上乘风破浪,黑洞洞的舰炮杀气腾腾地指向飘扬着米字旗的香港,一波波银光闪闪的舰载机接连不断地在航母飞行甲板上起飞着落,汇聚成翻江倒海的壮观一幕,同时也肆无忌惮地展现着中国海军的强大力量。
北华海军对外声称此举是为了“举行南海演习”,真实目的则是明摆着的。
香港各地沿海地区云集了成千上万的民众,看着远处海面上威风凛凛的北华海军舰队以及头顶上不断掠过的北华海空军的飞机,无不群情激奋、热泪盈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由于港督当局强行收缴了香港民众手里的中国国旗和北华军军旗,所以这些民众在激动之下不断地挥舞衣服帽子或各种临时制作的旗帜。
北华军的军舰上,一个个高音喇叭对远处岸上的香港民众喊道:
“香港同胞们!虽然香港被清政府割让给了英国人,但你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中国人!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香港同胞们!你们受苦了!谁欺负了你们,我们会让他们连本带利偿还的!”
“我们以前没能保护你们,但现在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请相信我们!”
岸上的很多香港民众都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很多老者更加是泪流满面。
港督方面惊慌失措,英国方面大为震惊和恼怒,随后向中方提出强烈抗议。张学良对陈绍宽命令道:“用炮弹回复他们的抗议!”
香港的海面上电闪雷鸣,北华海军的舰队怒雷齐绽,用炮弹回复英方的抗议。
中英关系因为香港问题和双方的强硬态度而跌至冰点,但德国方面则欢声一片。虽说希特勒和德国高层已经下定决心“即便北华退出,也要继续战争”,但德国方面当然还希望北华这个强有力的盟友能继续跟自己一起并肩作战。此时看到中英关系极度恶化,德国高层自然兴奋至极。希特勒立刻发表公开讲话,严词指责英国的“殖民主义的丑陋嘴脸和蛮横无耻的肮脏本质”,希特勒慷慨激昂、振振有词地道:“英国人抢夺了原属于中国的香港,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赤裸裸的侵略勾当,英国把香港归还给中国并且给予赔偿本是理所当然,但英国政府却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妄图粉饰自己的侵略罪行并为之开脱。特别是英国港督当局动用武力对香港平民的镇压,更加是令人发指!香港人如果是英国人,那么英国的军人和警察却对本国平民开枪,这已经说明英国政府是个无耻的反动政府了;香港人如果还是中国人,那么英国的军人和警察对中国平民开枪,中国政府和中国军队自然有责任为保护本国人民而动用武力对抗他国侵略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此,整个文明世界都要无条件支持中国!”
希特勒确实是一个高明的演说家和巧妙的诡辩家,他的这番“反证法分析”把英国政府陷入了道义上的不利境地里。
除此之外,希特勒还拿出了实际行动来援助北华。德国海军的远东舰队集体起锚出航,也光明正大地游弋在香港附近,使得小小的香港周围艨艟如云、舰艇如梭。兵临城下的战争阴云和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笼罩了整个香港。
面对北华的强硬,伦敦方面产生了不少主和声音,确实有不少英国高层在苏联战争后对北华以及辽德联盟都产生了畏惧心。丘吉尔则继续保持强硬,他对那些主和高层说道:“从1935年春开始(德国废除《凡尔赛条约》正式扩军),我们一直在让步,让步到现在,恶果正在越来越严重,难道还有人对此保持怀疑吗?爱好和平与向魔鬼媾和是两码事,不能为了虚假的和平而不停地让魔鬼得逞。”通过雄辩,丘吉尔成功压制住了英国高层里的反对声音,采取了针锋相对的措施,组建英国海军的远东舰队:Z舰队。
英军Z舰队包括:纳尔逊号战列舰、罗德尼号战列舰、胡德号战列巡洋舰、皇家方舟号中型航空母舰、暴怒号中型航空母舰,以及10多艘巡洋舰和驱逐舰和30多艘补给运输舰艇,整个舰队由爵士托马斯菲利普斯中将指挥。比起德国的远东舰队,英国的Z舰队也是一支强大的水面力量。整个舰队在锡兰岛(斯里兰卡)集结,继而开赴向东南亚第一要塞:新加坡,准备配合远东地区的英军展开一场随时都会爆发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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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双方的强硬态度使得举世震惊。
小小的香港似乎要成为彻底引爆中英火药桶的导火索。
面对英国的强硬态度,北华毫不退让,在原本的强硬上继续升级。1月25日,北华海军的运输舰队运载了足足一个海军陆战师和半个陆军步兵师,以及足够的辎重物资,从济州岛出发,驶向香港,摆出一副要武力进攻香港的态势。香港彻底人心惶惶,全城社会秩序陷入混乱,市民抢购商场里的饮水、干粮、被服等物资,驻港英军则通宵达旦地修建防御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