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战,是城市攻防战的一部分,也是城市战最重要的一部分。当巷战全面展开的时候,说明攻城一方已经全面突破了守城一方在野外郊区的防线,守方无法再以野地机动战和阵地拉锯战的方式进行反抗或是反击,在这个时候,守方已经丧失主动权,落入被动挨打的境地,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守方已被攻方全面围困在城里,巷战是守方进行最后抵抗的主要手段。虽然打巷战标志着攻方占上风,但攻方高级指挥官都不会太高兴,因为巷战实在是太残酷了。完全被围困在城区里的守军在自知必死之下,要么会心理崩溃而投降,要么会发疯决死抵抗,不以突围为目标,而是以在自身全军覆没前最大限度杀伤攻方有生力量为目标。巷战的显著特点就是双方短兵相接、贴身肉搏,战线犬牙交错、互相缠绕,飞机大炮坦克等重武器会丧失作用(这是攻方打巷战的不利因素之一),战斗过程纯粹是拼人命,残酷性和死伤都很大。
北华军也是一样的,在防守作战中喜欢打巷战,比如第二次东北战争期间的旅顺战役、本溪战役、辽阳战役、沈阳战役等,这些城市让日军在巷战肉搏中耗尽了元气,流干了鲜血;但在进攻作战中,北华军从基层官兵到高层指挥官,个个都对巷战深恶痛绝,因为北华军此时成了攻方,成了要流血的一方。塔什干战役是辽苏开战后最典型的城市战,北华军第五集团军为了攻占这座城市,足足死伤了七万多人。而在这同时展开的鄂木斯克战役也是典型的城市战,北华军A军团包围了这座城市但没有全面攻入城区,很大原因就是畏惧巷战的伤亡。
很多中高层军官都写信给北华军总司令部,要求后方的军工科研机构能够研制出在巷战中有效且大规模杀伤敌军力量的武器。比如,在一片地表建筑被夷为平地的城区里,虽然城区已经化为了废墟,但废墟里却藏匿着大量敌军,以倒塌的房屋、临时改造或挖掘的坑道、战壕、堡垒、掩蔽部、火力点等错综复杂的地形环境为掩护而继续抵抗。逐房逐屋消灭这些敌军是很困难的,火焰喷射器和毒气弹是最有效的武器,但杀伤力也是单兵性,不是群体性。北华军官兵们最渴望的是:假如有一片面积约一平方公里的废墟城区,里面藏匿着大量敌军,有什么武器用上去后能一次性地把这片废墟城区里的敌军干脆利索地都杀死呢?
前线官兵们的需求和渴望,让后方的军工专家们承受了很大压力,不得不绞尽脑汁地设计各种有效用于巷战的武器。在这一点上,张学良的“高瞻远瞩”再次发挥了作用,为专家们指明了道路。张学良知道部队打巷战打得很苦,特地赶到兵工厂,向专家们“指点迷津”:
“诸位,武器杀人的原理不外乎就那么几条,用高速飞行的弹丸或炮弹碎片严重破坏人体组织,或者用冲击波震伤人体内脏,或者用毒气杀人。其实,人肯定是要喘气的,毒气就是用这一点杀人,但是戴上防毒面具还是能过滤毒气的。不管怎样,人肯定要呼吸氧气的。诸位专家,我有个设想,我们制造一种重型炸弹或炮弹,但里面不装炸药,而是装高能燃料,发射出去后剧烈燃烧,在落弹点周围消耗大量氧气,形成一个无氧区,那么这个区域内的敌军无论隐藏得多好,都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同时高温和冲击波也能杀伤敌军人员。这种武器如果成功研制出来,用于巷战简直是无往不利啊!”张学良一本正经地阐述着他的“构思”。
众专家都对少帅的“足智多谋”而五体投地:“少帅真是聪慧过人啊!这种武器在杀伤原理上可谓另辟蹊径,确实能有效地在巷战里发挥作用!”
张学良“谦虚”地道:“我只是提出一个构思,具体把这种新武器化为现实还是需要诸位的智慧和心血的。多多拜托诸位啦!你们早一日研制出来,我们前线的将士就少付出一些伤亡了。”
专家们被点明道路后都十分兴奋,并让张学良为这种新武器取名,张学良不假思索地取名为“云爆弹”,因为这个构思本来就是后世的云爆弹(云爆弹的高级发展型便是温压弹)。由于德国军队也为巷战的伤亡太大而十分苦恼,因此为了加快研制进展,负责此事的杨宇霆跟德国方面联系,要求双方科研人员一起研制云爆弹,德国方面对此给予了积极回应。
云爆弹确实是在巷战中杀伤敌军的利器,但研制云爆弹的科研工作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因此眼下第八集团军在斯大林格勒战场上,仍然要承受着巷战之苦。
第八集团军兵分三路,第23军猛攻伏尔加斯基西南部,截断该城与斯大林格勒的联系,同时从西南部攻入城区,第24军则猛攻伏尔加斯基东北部,截断该城与莫斯科方向的联系,同时从东北部攻入城区,第22军(缺第120师,在奥伦堡)负责保护第23军和第24军之间区域,同时负责在野地上攻击苏军援军或突围苏军,并随时增援第23军和第24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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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烟幕和尖锐的呼啸声中,一波波B-17穿云破雾地出现在伏尔加斯基上空,银色云团所到之处,无数朵黑红色的蘑菇火球密密麻麻地遍地开花,巨大的冲击波气浪在落弹处纵横回荡,充满硫磺味的空气被炙烤得烫如开水,不停颤抖的地面几乎被烧焦了,尘土飞扬、烟尘滚滚,整个城市在硝烟中天昏地暗。与此同时,北华军阵地上的炮群也全力开火,以地毯式的火力覆盖射程内的城区。
排山倒海的炮击和铺天盖地的轰炸后,汉语喊杀声震天而起,一波波北华军官兵争先恐后地跃出阵地,在坦克和迫击炮的掩护下发动了漫山遍野的冲锋。苏军的城外防线迅速就被冲破,北华军犹如决堤洪水般从苏军防线上的各个裂口蜂拥而入,杀进了城内。支离破碎的城区内,双方士兵用血肉组成的一列列火车猛烈地对撞在一起,迸溅出飓风般的腥风血雨。
令人厌恶但却不得不打的巷战猛烈爆发开来。
第八集团军的战地记者方大曾是个非常具有敬业精神的新闻工作者,玩命精神不亚于北华军的另一个著名战地记者范长江。伏尔加斯基战役爆发后,他戴着一顶钢盔,抱着一台黑白摄影机,跟着部队一起冲入了战场,记录下了大量珍贵的战斗画面,黑白影像里还伴随着他的解说声:
“....现在明明是白天,但放眼望去却犹如傍晚一样天昏地暗,黑色胶水般的硝烟让全城暗无天日。我们的士兵正展开冲锋,空军和炮兵已经把这里都炸平了,我们的坦克在前进,士兵们训练有素地跟随在坦克后面向前推进。我看到了!苏联人!他们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狼狈不堪,被我们的飞机和大炮给炸惨了,他们正在从废墟、地道、战壕...甚至是下水道等各种旮旯角落里爬出来,对我们展开了还击,领头的军官在声嘶力竭地高喊着口号,挥舞着黑乎乎的红旗,他们向我们冲过来了!我们的士兵端着刺刀、踏着遍地的瓦砾也向他们冲了过去!子弹密集得像雨点!我看见很多人倒下去了!浑身在喷血!就在我说话的这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我身边死去!我随时也会死去!...地雷!那个士兵踩上地雷了!他的两条腿都没了!还活着吗?医护兵呢?医护兵来了!希望他还能活下去!很多士兵都受伤倒地了!有的已经一动不动,伤兵的惨叫声简直是撕心裂肺!人明明是一种爱惜生命的动物,为什么却要创造战争这种像瘟疫地震一样能杀死很多人的东西呢?这简直太不可理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