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列维王宫内,萧浩然正用一种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冷淡的语气在说服着伊朗现任国王礼萨汗:“国王陛下,伊朗素来受到苏俄在北方和英国在南方的联合侵略,如果您想彻底改变这一局势,让伊朗彻底摆脱被侵略的命运,那么,你只能投靠我们。不过,我们不是来把伊朗变成我们的附庸国,而是变成我们这个阵营里的一个重要成员,军事联盟、经济互助,这些合作都不会破坏伊朗的主权,也不会损害伊朗的利益,恰恰相反,伊朗能够通过加盟而得到更多,军事会得到现代化改革,经济会得到全面振兴。国王陛下,张学良将军向您许诺,只要伊朗立刻出兵,跟我们一起打垮苏联,那么苏联的阿塞拜疆地区(面积约9万平方公里,石油天然气十分丰富)将会划分给伊朗,并且北华军会进驻伊朗,在伊朗境内修建军事基地,保护伊朗不受到英国等第三国的侵略;另外,如果我们的阵营以后对英国开战,那么阿富汗地区(面积约65万平方公里,历史上曾是波斯帝国的一部分)也会回归给伊朗。”萧浩然开完条件,又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国王陛下,如果您跟我们合作,就能领导伊朗走向富强,你会因此而流芳百世,成为伊朗的拯救者和复兴者,您难道不想让伊朗重现波斯帝国的荣耀吗?”
礼萨汗国王本来就为了抗衡英苏这两大列强而主动对辽德投怀送抱,此时听到张学良开出的新条件,再加上萧浩然描绘的前景也是他的憧憬,自然更加怦然心动了,但他还是有些犹豫:“萧将军,我和伊朗参加辽德同盟的决心是真诚的,但是...伊朗处境险恶,东边的阿富汗、印度,西边的伊拉克、叙利亚,都是英国人的地盘,我担心伊朗现在就加入辽德同盟,会引来英国的各方面压力...”
萧浩然道:“既然国王陛下您已经打算跟英国决裂了,那您还怕什么呢?实际上,我们对苏联的战争,已经帮助伊朗解除了北方的巨敌,您本来就应该回报我们。现在,我们的军队正在土库曼境内陷入激战,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们的军队会多付出一些代价而艰难取胜,如果有了您的帮助,我们的军队会少付出一些代价而取胜。您既然说您是诚心要加入我们的,那么为什么在我们艰难的时候不拔刀相助?却要等着我们苦战胜利后才靠过来?国王陛下,您是一位政治家,应该明白这两者的区别,伊朗现在出兵和以后出兵,必然会影响我们对伊朗的看法以及伊朗在我们阵营里的地位和伊朗加入阵营后获得的利益分成。”
“这个...”礼萨汗有些哑口无言,他确实是真心要加入辽德同盟,但也不想冒着太大的风险。
“国王陛下,请您立刻在德黑兰(伊朗首都,位于伊朗中北部)、马什哈德(位于伊朗东北部)、大不里士(位于伊朗西北部)修建三座大型的空军机场,让我们空军的飞机迅速进驻伊朗境内,到时候,即便英国人有什么图谋不轨,我们的飞机也会增援你们。”萧浩然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这个工作最好在十天内完成,另外,国王陛下,您现有多少军队?”
“包括我的禁卫军在内,大约五十万。”
“请您拿出十万最精锐的部队立刻参战,最好让您的禁卫军承担主力。”
礼萨汗仍然举棋不定。
萧浩然摊开手:“那好吧!既然贵国想要独善其身,我们也不勉强。没了伊朗,我们照样能打赢战争。另外,我郑重提醒国王陛下您,中国现在和伊朗不接壤,但很快就会接壤了,国王陛下赶紧为新的亚洲格局和新的中伊外交关系而做好准备吧。”
礼萨汗心头一惊,他知道对方的话语里隐隐已经有了一丝威胁的味道。是的,中国现在和伊朗不接壤,但辽德同盟灭亡苏联后,中国和伊朗就接壤了,伊朗现在没有对中国“拔刀相助”,中国肯定会耿耿于怀,并且在地理格局上,中国在战后会取代苏联,成为伊朗北方更强横的一个大国。伊朗现在“得罪”了中国,那以后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很难过。伊朗想要打破现在的困境,只能抱紧辽德同盟的大腿,因为辽德同盟是全世界唯一能抗衡苏联和英法西方列强的力量。想到这里,礼萨汗下定决心:“萧将军,伊朗是个小国,没办法抗拒列强大国的威胁,所以才不得不如此谨小慎微,但我们加入辽德阵营的决心是不变的,诚意也是不变的,既然你们现在就需要我们,我们自然义不容辞!虽然这会给我国的国家安全带来很大的阴影,但为了证明我们的决心和诚意,我们遵从贵方的要求,立刻出兵!”
萧浩然微微一笑:“如此甚好。国王陛下,战事紧急,十天之内,三个机场必须要修建完工,同时请您把十万军队集结到阿特拉克河一带。”(阿特拉克河,伊朗中北部靠近国界线的河流,跨过河流五十公里就是土库曼国界线,再向北五十公里就是阿什哈巴德。)
礼萨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知道,伊朗算是彻底捆绑在了辽德同盟的战车上,但伊朗也别无选择。位于列强大国环峙之中,弱小国家必须要选择其中一方作为靠山,毋庸置疑,哪一个列强大国都会对弱小国家进行压榨和盘剥的,只是手段形式不同和下刀轻重程度不同而已,小国在这种走钢丝的平衡中,只能祈求自己投靠的大国对自己的压榨能稍微“仁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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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礼萨汗国王愿意出兵的消息后,冯占海松了一口气,随即下令全线出击。
第五集团军剩余的6个师、2个重炮旅(包括第六集团军增援的1个)共20万经过长时间养精蓄锐后因而兵强马壮的大军,从土库曼巴特浩浩荡荡,一路向南,快速挺进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上。二十万大军包括八百多辆坦克、五千多辆汽车,以及超过十五万头的骡马骆驼等驮畜,这些驮畜绝大部分都是由第六集团军提供的,第六集团军在司令何柱国的命令下,十万骑兵齐齐下马,把十万匹战马暂时“租借”给了第五集团军。第六集团军长期驻守后方,多方购买了大批的骆驼,此时也一起交给了第五集团军。
土库曼的沙漠上,出现了一支庞大而奇特的部队:在飞机的掩护下,坦克滚滚开动着,汽车则拖曳着重炮和其他重型装备,步兵们则乘坐在马车或骆驼车上。这些由战马骆驼拖曳的车子都是第五集团军临时制作的,车轮非常宽,宽度犹如酒桶,方便在沙子里前进,战马和骆驼也戴着很大的遮阳帽。如此众多的驮畜,使得部队的前进速度大大提升,这些任劳任怨的战马和骆驼不但运载着二十万官兵,还运载了大批的辎重物资。
获悉北华军后续主力出动后,华西列夫斯基吃了一惊,他随即猛然明白北华军究竟要干什么:北华军要吃掉他一半的部队。又急又怒的他随即召集各个军长、师长,质问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指挥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灭包围圈里的敌人?”
崔可夫苦涩地解释道:“司令员同志,敌人虽然兵力比我们少,但他们占据的优势实在是太多了...并且,敌人非常顽强,顽强精神绝不亚于我们,我们实在难以彻底消灭他们...”
华西列夫斯基没有呵斥崔可夫,因为他知道崔可夫说的是实情。苏军没日没夜地进攻北华军的防线,付出尸山血海的代价,却始终无法突破,北华军的作战精神极其顽强,即便局部阵地被突破,整体上仍然岿然不动,基本不可能会因为混乱而崩溃。华西列夫斯基一开始以为自己咬下的是一块肉,只需要咀嚼几下就能吞下去,此时才发现,自己咬住的是一块硬骨头,反复的咀嚼反而让自己崩断了几颗门牙。最严重的是,对方的后续主力已经扑来了。
“中国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截断了在土库曼堡北部的我军部队,等着他们后续主力赶来进行合围夹击,当务之急,是摧毁中国人在左翼和右翼的突出部阵地,给我们的北部部队撕开裂口,继而合兵一处,撤向阿什哈巴德。”华西列夫斯基感到痛苦和无力,“在沙漠这种野地上,在敌军占据制空权的情况下,我们很难成功地聚歼敌人,只能凭借城市守卫战来继续拖延时间了。”
在两个相反方向上撕裂苏军包围圈的北华军随即迎来了苏军同时的南北夹击。苏军此时已经感觉到战局的危险和时间的紧迫,因此发动的攻击几乎是不计代价,沙漠被沸腾的灰色人流给彻底盖满了。在“乌拉”口号声中,苏军洪流反复地冲击着北华军的阵地,死守阵地的北华军以血战来迎击苏军。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暴风骤雨的火力网中,冲锋的苏军和死守的北华军尽皆陷入腥风血雨,双方都杀红了眼。实际上,苏军高层此时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躁中,再次采取了“不分敌我无差别炮火覆盖”,在最激烈的交战区域内,苏军炮群直接朝着北华军阵地猛烈开火,既摧毁了北华军的阵地,也把大片阵地附近的苏军给同样炸得血肉横飞。科涅夫悲哀地说道:“敌人非常顽强,并且占据着火力优势和空中优势,往往我们的一个团直到拼光了,都无法突破敌军一个营的阵地,英勇冲锋的战士们白白地挨着敌军飞机的轰炸和敌军火力网的扫射...正常进攻,我们付出十倍于敌军的伤亡代价都无法取得突破性进行,如果使用无差别炮火覆盖的手段,我们只需要付出跟敌军一样多的伤亡代价就可以突破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使用同归于尽的战术甚至就是节约战士们生命的最好手段。”
北华军的炮兵不敢误伤自己人,所以不会对混战在一起的敌我双方部队进行炮火覆盖,而苏军则在无计可施之下屡屡使用这个战术,使得失守的北华军阵地上,被苏军炮火炸死的北华军和同样被苏军炮火炸死的苏军化为了堆成一团的肉泥。这是一种用人命作为消耗品进行的消耗战,但确实有效地发挥了苏军人多势众的优势,让北华军的阵地逐渐吃紧。喻超白等军官对苏军这种不顾自己人的进攻方法恨之入骨,随后采取了对策:用直升机配合斯图卡,在夜间对苏军机动性极好的喀秋莎火箭炮阵地进行打击。直升机负责咬住移动中的喀秋莎,斯图卡则在照明弹的光亮中轰炸苏军炮兵阵地。几番打击下来,苏军炮兵损失惨重,这才收敛了很多。
战斗激烈程度已经不光表现在人员的损耗上,连金属做的武器都大量损耗。冯占海在率领大军赶来的途中给喻超白发电报:“还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