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一件事,经过张学良持续十二年苦心经营后的东北军/北华军已经不再是张作霖时期那支只能打内战的“土包子军阀式军队”,而是真真正正地跻身世界一流强大军队的行列了。这不仅仅表现在军工业的高度发达和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上,更重要的则是北华军在军事思想和战争理论的先进性。此时此刻,包括德国在内的其他列强大国都还对直升机的作用处于半信半疑的地步,而北华军却已经动用了上百架直升机展开大规模的空中突击作战,毋庸置疑,这种作战手段堪称超前,也是北华军先进程度世界一流的一个体现。
一波波蜂鸟直升机飞沙走石地从塔什干野地荒漠上起飞,满载全副武装的精锐空降兵,在三百米高度呼啸着飞入塔什干城区腹地,抵达目标区域上空后继而下降并悬浮在三十米高度处,将乘坐在飞机里的空降兵们空投到地面上,旋即再爬升至三百米高度,飞回出发地区,将下一波空降兵装上飞机。在把所有的空降兵都送入城区腹地后,直升机群继续呼啸来回于城区和城郊之间,给已经在城区内展开战斗的空降兵运去重武器、弹药、医药、饮水等物资。
用直升机群展开大规模的空中突击作战,跟空降作战、航母作战、战略轰炸、机械化闪击战一样,都是战争思想和战争手段上的创新。每一种新式作战手段在实战中首次亮相后自然给毫无准备的对手带来猝不及防的打击。苏军第58步兵军军长格里高里耶维奇少将急如星火地给托洛费门科中将打去电话:“司令员同志!北华军对我们展开了新式的攻击手段!他们的部队正在源源不断地空降在我们的城区腹地!部队不知道如何应付!正在陷入混战!”
托洛费门科中将惊讶道:“是空降兵吗?”他其实不是很惊讶,因为他在事先就已经猜测到北华军可能会使用空降兵作战。对于空降兵作战,托洛费门科中将这样的苏军高级将领是十分熟悉的,因为苏联是世界上第一个正式建立空降兵部队的国家,并且苏联红军也是世界上拥有空降兵最多的部队。开战前,苏军拥有10个空降师,规模世界第一,但由于苏军在开战后迅速丧失了制空权,因此苏军到现在基本上没有使用过空降兵作战,各军区的空降兵都以精锐步兵的身份参加了地面作战。虽然己方无法出动空降兵作战,但苏军将领在某个战斗爆发后都会想到对方会不会使用空降兵。塔什干战役爆发后,托洛费门科中将就考虑过北华军使用空降兵作战,但他觉得这不大可能,塔什干虽然是个很大的城市,但毕竟是城市,即便是在气象条件最好的时候,一个师的空降兵被空投下来,空降兵的落地范围也有好几个塔什干这么大,换句话说,如果北华军对塔什干进行空降兵作战,那么一万名空降兵里有三千名落入塔什干城区就是很高的数字了,其余的七千名都会落在城区外,兵力落进城区里的空降兵也是十分分散的,很容易被消灭。
格里高里耶维奇少将的回复让托洛费门科中将大吃一惊:“不是的!司令员同志!北华军确实使用了空降作战,但他们不是用运输机和滑翔机进行空投兵力的,而是用一种前所未见的奇怪飞机。这种飞机非常奇怪,速度很慢,但可以悬浮在空中!”
“什么?”托洛费门科中将难以相信,他急忙奔出指挥室,举起望远镜。
呈现在他的视野里的,是一幕壮观恢弘的画面:被炮火染成红色的黑烟乌云下,北华军的直升机群在螺旋叶搅起的旋风气流和引擎咆哮出的震空轰鸣声中,成群结队地在低空处来回飞行着,抵达目标区域上空的直升机悬浮在几十米低空处,两侧舱门处垂下两条降落索,一个个武装到牙齿的空降兵顺着降落索络绎不绝地滑下去,空投完空降兵的直升机随即非常灵敏地振翅翻飞,爬升高度并加速离去;而下一波直升机群随之再次呼啸而来,再次空投空降兵,或用绳索向地面投下一个个沉甸甸的大木箱。起初落地的空降兵手上的武器都是步枪或冲锋枪,但打开木箱后,他们迅速取出了一挺挺通用机枪、一具具掷弹筒、一门门迫击炮等重武器以及大量的弹药和其他物资,托洛费门科中将甚至还看见一架架直升机吊着一门门七五毫米口径的步兵炮或战防炮飞入作战区域,丢给下方的北华军空降兵。
这种用直升机进行的空降作战,几乎没有用运输机和滑翔机进行空降作战的各种缺点,乘坐直升机抵达作战区域的空降兵不会分散,而是非常集中,成百上千的空降兵落地后直接就在一起,不需要集结过程,自然不会被敌军步兵给围剿,同时直升机还能携带给空降兵们重武器。当然,这些防御力很低并且是在低空处飞行的直升机比在上千米高度飞行的运输机和滑翔机更容易被击落,回过神来的苏军用重机枪甚至用冲锋枪就能把北华军的直升机给打得一头栽下来,但绝大多数的苏军都已经看呆了,甚至忘了回击。参战的220架蜂鸟乙型直升机累计共有30多架被击落或因为各种意外原因而坠毁,数量不少,但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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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各步兵师抽出一个团或一个加强营!攻击那些有北华军空降兵落地集结的地方!不能让他们在那里站稳脚跟!”托洛费门科中将冷汗如雨地吼道。
“司令员同志!城外的北华军正在全面进攻我们!部队都已经填上去了!根本无法抽调出营团级部队!”格里高里耶维奇少将报告道,“各阵地都十分吃紧!战线都已经绷到极限!贸然抽调营团级部队,会导致我们的防线出现漏洞甚至会整体崩溃的!”
“那就命令民兵部队去消灭城内的北华军!”托洛费门科无奈地道。
为了弥补兵力不足,苏军把塔什干城内的青壮年居民都组织成民兵部队。秋列涅夫大将在撤离塔什干的时候,带走了城内的妇孺老弱居民,留下了十多万青壮年,一方面可以博取民心,一方面可以把这些家属作为“人质”进行扣押,一方面还可以节约城内守军的粮食,这些青壮年有的在临时兵工厂里修理枪械武器或制造燃烧瓶等武器,有的给充当劳工给苏军挖掘战壕工事,有的临阵拿枪参军,加入民兵部队作为预备役。当然,这些民兵的武器是非常短缺的,弹药很少,训练也不足。
苏军用武器短缺、弹药不足、没什么训练的民兵去对付武器精良、弹药充足、经过严格训练的北华军空降兵,结果可想而知。
在塔什干城区内落地的9000余名北华军空降兵分布在三个不同的区域,这些精锐的空降兵迅速依靠落地处的建筑地形构建防线,使得苏军的内部区域出现了三个被北华军控制的地方,严重地破坏了苏军的整体防线和内部稳固性,并彻底打乱了苏军的兵力部署。
“同志们!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前进!”在军官的驱赶或率领下,连军服都没有甚至不是每个人都发到枪的苏军民兵犹如潮水般扑向北华军空降兵占领的三个区域,继而在北华军空降兵们狂飙出的暴风骤雨般的弹火中割麦子般滚滚倒地,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声响彻夜空。狭长的街道里,苏军民兵们在“乌拉”的口号声中一波接一波地不停冲锋。北华军的空降兵都是精锐,落地后的空降兵们构建了非常良好的防线,比如一栋楼房,一队空降兵进入楼内用窗口作为机枪口,而另一队空降兵则在楼房下方的地面上构建阵地,步兵阵地后是迫击炮阵地,就形成了一个立体防线。在一栋十来米高的楼顶上,一挺机枪几乎可以从头到尾地覆盖对面的一整条街。在街道里冲锋的苏军民兵苦不堪言,前面是北华军的机枪阵地,后面是军官的督战机枪阵地,并且北华军的迫击炮弹也劈头盖脑而来,人群一片接一片地倒下去,各街道巷子里死尸如麻、血流漂杵。
第五集团军的司令部内,通讯兵十指如飞地发送和接收着电报:
“第一空降区已经完全被占领!”
“第二空降区已经占领三分之二!部分建筑处于苏军控制中,部队正在激战!”
“第三空降区基本占领,苏军正在反攻第三空降区,战局还在我军控制中!”
萧浩然和喻超白聆听着来自空降部队的报告,都十分满意,随即针对性地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