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从城市内部展开突破呢?”第五集团军的参谋会议上,新任的参谋长萧浩然和新任的副参谋长喻超白提出了一个打破僵局的新办法。
“内部?”赵镇藩、高福源、周福成等将领们若有所思,“挖地道吗?”
“当然不是。”喻超白笑道,“战争是立体的,战斗也不是在地面上展开的,挖地道是最传统的方式,但塔什干太大了,并且这里的土质都是容易坍塌的沙土,我们想从城市边缘地区挖掘可以迅速往城市内部投放兵力的地道,起码要挖几条几公里长的地道,这不切实际。既然地底下不行,自然是空中了。”
“空降兵?”高福源第一个反应过来。
“空降兵也不行。”喻超白摇了摇头,“空降兵空投下去后,分布的地区太大,很难形成定点集结兵力的效果,这是巷战,城市里到处都是敌军的散兵游勇或部队集结地,分散的空降兵空投下去后,一是很难迅速集结,二是容易被敌军逐个击破、分割围剿。”
“明白了,你们说的是直升机。”冯占海点点头。
“直升机在朝鲜战争和日本本土战争中都表现出了很高的实用价值。”萧浩然说道,“所以曾经停产的直升机生产线很早之前就又恢复了生产,我们现在有几百架直升机,一下子空投上千兵力不是问题。况且,从城市边缘到城市内部只有几公里,直升机群可以非常快速地来回不断地运送兵力。”
“我们的直升机都是运输型的吧?”赵镇藩问道。
“是的,我们的直升机都是运输型的,防御力很低。”喻超白说道,“我们的科学家也在试图研制战斗直升机,但那种直升机需要像坦克一样铜头铁臂,重量就会大大增加,发动机功率就会远远不够,用钢铁制造机身并且全副武装的战斗直升机目前根本飞不起来,所以我们的直升机都是用铝合金制造骨架并在机身上蒙着厚帆布的运输型。”
“那岂不是很容易被击落?”
“苏军的总兵力少于我军,我军可以发动全面进攻,在包围城市的所有战线上都发动进攻,这样,苏军就会把兵力都投入最前线,他们的后方腹地,也就是城市中心,将会陷入兵力空虚,苏军不会想到我们会用直升机群大规模空投兵力的。”喻超白十分自信。
“这个计划我批准了,你们马上制定完善的作战方案吧!”冯占海从善如流。
冯占海十分信任这几个新来的青年军官,其实他通过之前的战事已经发现赵镇藩等人在战术思维上有些墨守成规、僵化迟钝。身为一支军队的主官,运筹帷幄的能力是很重要的,驾驭部下并让能力特点不同的部下各擅所长也是非常重要的。平衡人事,是一件微妙的事情,也考验着冯占海这样的军队主官的能力。
为了麻痹苏军,当北华军后勤运输部门紧急从国内向前线运输直升机的时候,包围塔什干的北华军再度朝着这座顽强的城市发动猛攻。地毯式的轰炸、饱和性的炮击、坦克开路、士兵冲击、杀声震天中的枪林弹雨对射、腥风血雨中的刺刀铁铲肉搏、双方的坦克部队在城郊野地上展开机械化游击战...反复的战斗一遍又一遍地重演,这种套路对双方士兵都已经非常熟悉了。但苏军还是感觉到北华军在很多进攻方式上都有了很大的改进,变得更加有效且提升了攻击力,这些种种战术上的变动离不开刚刚从后方赶来参战的北华军青年军官付出的努力。第101师第401装甲团团长王利军原本跟着部队在后方休整,接到命令后来到第五集团军担任第117摩托化步兵师的代理师长,他很快就发现,该师的步坦协同搞得很差强人意,打巷战的时候,士兵们仍然中规中矩地跟在坦克后面展开推进,结果使得暴露在部队前面的坦克极容易被苏军的反坦克炮或燃烧瓶给击毁,王利军继而修改了战术,他提出“在野地上,坦克是给步兵提供掩护的,在巷战里,步兵是给坦克提供掩护的,因为坦克在巷战里比步兵更加脆弱”。在他的努力下,参加巷战的北华军机械化部队改变了之前的不合理战术,攻入城区时以步兵在前面打头阵,负责消灭苏军的反坦克兵和步兵,坦克紧随其后,负责摧毁苏军的重火力点,从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也大大地减少了坦克的损失。王利军发现苏军的土工能力很强,非常擅长把倒塌的楼房废墟改造成地堡或坑道,他让人把工兵部队的那些推土机和压路机安装在坦克上,一方面是保护坦克,防止坦克被击毁或轧上反坦克地理,一方面是直接掩盖苏军的地堡或坑道。
王利军还有一个很大胆的改革,他提出“组建陆军航空兵”。因为他发现,陆军在作战时请求空军增援时,过程比较缓慢,而陆空军之间也存在不协调的合作隔阂。在他的设想中,陆军航空兵的飞机需要由俯冲轰炸机、护航战斗机、轻中型轰炸机组成,从而真正地实现“步兵对飞机随叫随到”。这个设想得到陆军的普遍支持,但却遭到空军的强烈反对,冯庸十分气愤地道:“海军已经从我这里挖走了大批的飞机,陆军居然也想从我这里挖走飞机,空军直接解散算了!学习日本或美国,空军一分为二,变成海军航空兵和陆军航空兵!我也正好也可以回家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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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苏军大力提倡“全民皆兵”,使得北华军也彻底抛开了国际公约,对塔什干的苏联军民展开不分差别的攻击。基于这种思想,北华军生化兵部队副总指挥朱建明奉命带着大批的毒气弹抵达塔什干战场参战,同时带来的还有一批刚出厂的火焰喷射器和喷火坦克,毒气弹和喷火武器的参战,有效地对付了藏匿在废墟坑道暗堡里的苏军,给苏军带来了惨重损失。
北华军在喷火武器的研制上也是非常先进的。实际上,火焰喷射器是德国人在一战时发明的,喷火坦克是意大利人在侵略埃塞俄比亚时发明的,德意两国都是北华的盟国,再加上张学良的“先见之明”,因此北华军很早之前就对喷火武器非常感兴趣,并且逐渐走出了自己的路子。意大利喷火坦克采用拖车装载燃料的方式,因此意大利的喷火坦克分成两部分,前面是喷火车辆,后面拖着一辆燃料车,尽管这种设计可以节省喷火坦克的车内空间,让驾驶坦克的装甲兵比较安全(燃料车被击中爆炸后,在前面车子上的装甲兵自然不会被烧死),但严重影响了机动性,并且容易被击毁,因此德国和北华的科学家最后不谋而合地采取了“在坦克车内装载燃料容器”的思路,但德国和北华在另外两个地方分道扬镳,一是坦克的主体,德国喷火坦克用轻型坦克作为载体,机动性好,北华喷火坦克用中型坦克(豹甲)作为载体,牺牲了机动性,但加强了坦克的防御力和装甲兵的安全系数;二是喷火类型,德国采取了喷射距离近但喷射次数多的思路,北华采取了喷射距离远但喷射次数少的思路。其实,北华之所以采取第二个喷火类型,也是为了喷火坦克装甲兵的安全着想,在五十米外向敌军阵地喷火时遭到攻击的可能性自然少于在十米外向敌军阵地喷火。
喷火武器威力强大,前线官兵对这种武器十分喜爱。抵达塔什干战场的北华军喷火兵们发现自己深受欢迎,受到的欢迎程度跟狙击手一样,前线官兵欢迎喷火兵和欢迎狙击手的词汇都是差不多的:
“谢天谢地谢上帝!终于来了个狙击手!看到五十米外的那个废墟吗?有一个老毛子躲在那里好几天了,用冷枪打死了我们十几个弟兄,我们用迫击炮都炸不死他,狙击手老兄,那个老毛子同行就交给你了!赶紧把他干掉吧!否则我们只能一直像女人那样蹲着撒尿了!”
“谢天谢地谢上帝!终于来了个喷火兵!看到五十米外的那个废墟吗?有十几个老毛子把那里改造成了一个暗堡,我们一直都拿不下,赶紧把那些逼养的都变成烤乳猪吧!烧死那些老毛子后,这些香烟、罐头、美女杂志都归你了!”
尽管官兵们热烈欢迎喷火兵,但没人愿意当喷火兵和喷火坦克装甲兵:
“师部的喷火连刚刚过来做调查,招募人手加入喷火连成为喷火兵,嘿嘿,我们全营没人报名,一个都没有。那个喷火连的副排长脸色很不好看,他反复地说‘喷火兵是非常光荣的兵种,是不可缺少的、深受欢迎的兵种,用喷火器烧死老毛子是非常爽的一件事,并且喷火兵的军饷是普通步兵的三倍’。没错,我们打心眼里非常赞同他说的,喷火兵是不可缺少的、深受欢迎的兵种,用喷火器烧老毛子非常爽,但任凭他吹得天花乱坠,我们绝不动心,我们就是不愿意当。我们拒绝当喷火兵的理由很简单,在战场上,被子弹或炮弹碎片击中无非是在身上留一个窟窿眼罢了,就是死了,也死得痛快,死得有个全尸,但如果你是一个倒霉的喷火兵,背着火焰喷射器,那么哪怕一块小小的弹片或仅仅一颗子弹击中了你的燃料箱,燃料箱里压缩空气就会猛烈爆炸,你马上就会化为一大团火球,就是你身边有一辆消防车都没法救你,只能活活烧死,并且那些黏性很强的油料在你死后还会附在尸体上继续疯狂燃烧,灭都灭不了,直到把你的尸体烧成连你妈都不认识的一块木炭。我们亲眼看过油箱被打爆的喷火兵的惨样,遇到这种事,旁边的战友基本都会给那倒霉的家伙补上一枪,解除他的痛苦。苏军在吃了火焰喷射器的苦头后也变得狡猾了,他们对喷火兵又怕又恨,有经验的苏军一看到背着一个大油箱的喷火兵便会集中火力扫过去,让这个试图用火焰喷射器烧死他们的家伙被他的火焰喷射器先烧死。死已经很惨了,被活活烧死是最惨的。在战场上,我们宁可用刺刀作战,也不愿意用那鬼东西。”
逐房逐屋的巷战让双方都伤亡巨大。“这片城区里有五千多栋房屋,就等于是五千多座碉堡,这里有八十多条街道,就等于是八十多条战壕。弟兄们竭尽全力地跟苏联人拼死争夺每个房屋、每个街道。”第127步兵师师长赵承金(满族)在激战后十分悲痛地向军长高福源报告道,“我们伤亡很大,攻占的每个地方都倒着我们弟兄的尸体。我们的士兵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顽强、忠诚、勇敢、吃苦耐劳。虽然我不该感情用事,但想到这些弟兄都有家人在家里望眼欲穿地等着他们回去,我就忍不住心如刀绞。”赵承金说着忍不住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