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电话那头的王八蛋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我。
在我们后方的炮兵开始开火了,但打得简直烂透了,我估计只有一二十门火炮在开火,我们的炮兵营拥有上百门大炮,并且都在这里。我急忙再次打通电话:“为什么不全力开火压制?”
那个王八蛋是这样回答我的:“师部命令,不能暴露我们主力已在这里,所以不能全力开火压制,等苏军完全进入我们的包围圈,我们才能全力开火。”
我气炸了肺:“那我们就白白挨炮弹?”苏联人的炮兵力量也是很强大的,因为苏联军队跟我们一样,都高度重视火炮的质量和数量。
那个王八蛋哼哼哈哈地道:“为了让苏联人上钩,付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放心好了!我们等一下会给你们报仇的。”
我怒不可遏地道:“老子打完了老毛子后就去宰了你!”
我们就这样足足挨了十多分钟的炮击,其他三个团长都跟我一样气得咬牙切齿,都声称要把炮兵营的那个瘪犊营长给宰了。好在苏军是机动作战,携带的火炮都是中小型口径的,炮弹估计也不多,所以没给我们造成太大的损失。其实在战场上,真正的老兵是不怕大炮的,并且不怕大口径的火炮,因为怕也没用,真的有一发炮弹落到头上,反正躲也躲不了,怕不怕都一样,并且一下子就痛快了,只有新兵才会被炮击时那惊天动地的气势给吓得瑟瑟发抖,但这样挨着对方的炮弹肯定是一件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炮击后,苏军开始进攻了。我们先看到路灯般的一串串光点,然后就听到了机械运转时的独特声音。那些光点是坦克的车灯,机械声是坦克履带转动的声音。我紧张地举起望远镜,仔细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苏军坦克群,然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没有那种KV型的重型坦克。”那种重型坦克真的特别难打,装甲太厚了,我们的37毫米战防炮和57毫米反坦克炮打过去的炮弹都会被弹飞开,很让人头痛。在暗暗谢天谢地的同时,我也很吃惊,因为我看到苏军的坦克数量非常多,足足上百辆,甚至还不止。
炮兵营的那帮孙子终于开炮了,他们的炮弹劈头盖脑地飞向苏军部队的后方,炸起冲天的大火,而已经跟我们短兵相接的苏军坦克就要由我们自己解决了。反坦克兵们奋勇地开火射击,夜色下的炮弹尾迹非常清楚,被击中的苏军轻型坦克立刻炸开一团团火球。我们的坦克也开动起来,猛烈轰击正在逼近的苏军坦克。随后,我们又听到那熟悉的“乌拉”声了,火光间人影憧憧,大批的苏军在坦克后面成群结队地不断扑上来。面对我们早有防备的防线,苏军的这种步坦协同冲击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扑过来的苏军坦克在我们的反坦克炮和坦克炮的迎击下接连不断地被击毁,后续的苏军越过熊熊燃烧的坦克冲上来时便彻底被我们的火力网给笼罩了。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谢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因为如果这里是沙漠,那我们就要吃很大的亏了,因为沙漠上没有任何掩护物,但戈壁上有很多掩护物。那些该死的石头小山丘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掩体,救了不少弟兄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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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中,我们打开了上百个探照灯,照向冲过来的苏联人,这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苏军被晃得根本看不清东西,弟兄们拼命开火,就像割韭菜般把一茬又一茬的苏军打倒在地。战斗开始半个小时后,我接到了师部的电话,师座让我们必须坚持住,并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第118师和第119师正在包抄向苏军的两翼。我兴奋不已:这帮苏联人死定了!
包抄向苏军两翼的第118师和第119师也是摩托化部队,速度非常快,就像两个钳子般左右开弓地锁死了苏军的两翼和退路。实际上,这个包围圈是很大的,一个满员的装甲师在展开战斗后,全部车辆和兵员的占地面积达到五平方公里。攻击我们的苏军差不多是一个机械化军,占地面积保守估计也有十平方公里。这么大的一个区域,再加苏军拥有几百辆坦克,我估计要打到天亮后等空军的飞机增援才能彻底消灭包围圈里的苏军。但战斗过程出乎我的意料,包围圈里的苏军迅速萎缩了下去,没有展开多么强有力的反击。奇怪,他们的坦克呢?
我坐上一辆豹乙坦克,亲自开进混乱不堪的交战区域里。值得一提的是,我这样的军官在行军时都用装甲车作为指挥车,因为装甲车速度较快,但装甲车容易被摧毁,所以在战时都要换成坦克。豹乙坦克的防御力很强,履带宽得离谱,在雪地上和沙漠上都能如履平地。
苏军已经从混乱陷入了溃乱,弟兄们跟在坦克后面展开反冲锋。我举着望远镜,愈发疑惑地看见奇怪的现象,苏军还有很多坦克,起码看上去是完好的,没有着火,但却停在战场上一动不动,似乎被废弃了,但这不可能,苏联人把坦克看得比坦克兵还要重要,就像他们把一支步枪看得比一个步兵还重要一样。我对车长命令道:“对着九点钟方向那辆苏军坦克开过去!”
车长驾驶着坦克,缓缓地开过去,在距离四五百米的时候,对那辆一动不动的苏军坦克开了一炮,炮弹精确地击中了目标。那辆苏军坦克在爆炸和火球中四分五裂,并且是真的四分五裂了,几乎可以说是被炸得粉身碎骨,燃烧的碎片散落一地,甚至都飞出了几十米外。
炮手有些纳闷,似乎不敢相信他刚才射出的这颗炮弹具有这么大的威力,他问车长:“那是什么型号的苏军坦克?怎么比小日本的坦克还不经打?”
车长也一头雾水,因为看那辆坦克的体型,并不是轻型坦克,重量起码在二十吨以上。但被炮弹击中后,那辆坦克就像一堆零件用胶水粘在一起的一样,被打得粉碎,是真的粉碎。
开过去后,我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辆支离破碎、熊熊燃烧的“坦克”其实是木头做的。
“苏联人用这样的‘坦克’跟我们打仗?”
“也许他们想用这种坦克吓死我们,或者是用来浪费我们的炮弹的。”
“我觉得,苏联人肯定是受了我们的启发。我们不是有木头飞机吗?所以他们也用木头做坦克。”军官们议论纷纷。
我这才注意到,战场上那些一动不动的坦克,其实都是木头做的。苏联人把它们做得谈不上是惟妙惟肖,但也是有模有样,炮管是一根粗大的树干,当然,这种木头坦克在白天,在几百米距离上就能被看破,但在夜间却能鱼目混珠、以假乱真。我明白了,攻击我们的苏军坦克群看似浩浩荡荡,其实只有最前面的那几十辆坦克是真的,后面的都是滥竽充数的木头坦克,这些木头坦克都用绳索与汽车连在一起,牵引它们的汽车也被用木头伪造成了坦克,开起来后风沙走石,乍一看还真的以为是一支庞大的坦克部队。
想到我们三个摩托化步兵师费了这么大力气,乒乒乓乓打了半个晚上,战果就是区区几十辆真坦克以及几百辆木头假坦克,我甚至有些想笑,但我也隐隐地感觉到,这事不简单。
李齐天这样的团级军官都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赵镇藩等高级将领更是已经陷入了集体惊愕中。很显然,苏军指挥官并没有乖乖上钩,并且识破了北华军的意图,这让赵镇藩等将领们都感到挫败,那些木头坦克欺骗了北华军的侦察机,也误导了北华军指挥枢纽。而眼下,最严重的问题是,苏军的坦克群究竟到哪里去了?如果苏军的坦克还在塔什干城区内充当移动炮塔使用,那还好,如果苏军坦克在夜间出击了,那后果就让赵镇藩等人有些不寒而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