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垠投靠北华以及朝香宫鸠彦王、松井石根、南次郎等日本统治朝鲜的军政高层集体被北华刺杀毙命,使得对于日本而言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南韩局势更加极度恶化,同时也沉重地打击了日军的士气,南韩的亲日韩国人因此而人心惶惶、民意浮动,越来越多的韩国人和伪韩军不愿意再为注定失败的日本人卖命了。实际上,日军和伪韩军的关系十分恶劣。日军在北韩一败涂地后,日本驻朝鲜军总司令部和日本驻朝鲜总督明白,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来担任北韩战局的责任,同时也要让日本政府和日本军队在世界上保持颜面,并鼓舞日军越来越低迷的士气。在松井石根大将、南次郎大将等人的暗中操控下,日韩各大媒体报纸上关于日军作战的描述尽是“浴血奋战”、“视死如归”、“战至最后一人”等褒扬的词汇语句,而关于协助日军作战的伪韩军的战斗描述则全是贬低其战斗力甚至是带有侮蔑性的词汇语句,“一触即溃”、“惊慌失措”、“乌合之众”等字眼被反复使用。日本当局控制下的日韩媒体咽喉竭力而露骨地向日本国内和日本军队传达一个暗示:朝鲜战局之所以打得这么糟糕,绝不是日本军队的错,而是负责协同作战的伪韩军的战斗力太差而导致的。日本本土的新闻报道中甚至都有这样的语句出现:“...韩籍帝国军部队在与帝国军同仇敌忾的作战中,屡屡临阵脱逃,将正在正面战场上奋力对抗满洲军精锐的帝国军的侧翼丢弃并暴露给满洲军,从而导致帝国军的数次重要战事都功败垂成”“韩籍帝国军的败逃人数成千上万,而投降人数则是这个数字的好几倍,满洲军减缓攻击力度的重要原因一是帝国军的顽强抵抗,二是不得不要花费很多时间安置那些数量庞大的韩籍帝国军俘虏。如果韩籍帝国军能有帝国军一半的战斗精神和战斗意志,帝国军卷土北上绝非难事”。可以想象,广大伪韩军官兵在看到这些新闻报道时是何等的愤怒,伪韩军认为日本人为了推卸责任而大肆夸大伪韩军的无能,简直是卑鄙无耻。
另一方面,由于北华军的鱼雷攻击机群和潜艇群猛烈而持续不断攻击朝鲜海峡上的日军运输船队,再加上北华军的布雷潜艇还在朝鲜海峡的航线上大肆布设磁性水雷,致使日军的海上运输线濒临崩溃。从1937年初开始,平均每个月有超过8万吨的日军运输船只被北华军击沉于朝鲜海峡,在五月份的时候,这个数字超过了10万吨,致使200多公里宽的朝鲜海峡的海域上飘满了燃烧的船只碎片和日本海员水兵的尸骸。由于北华军已经在济州岛和松岛修建了海上航空兵基地,因此极度害怕再损失主力舰的日本海军不敢在白天出动战列舰或巡洋舰给船队护航。如此重大的损失不但让日本不堪重负,也极大地使得南韩境内的日军日益陷入弹尽粮绝中。当子弹和粮食越来越少的时候,日本人当然优先供应给日本军队和日本侨民。五月底的时候,南韩境内的日军平均每人拥有150发子弹,而伪韩军只有30发不到,甚至部分新招募的伪韩军都没有分到步枪或子弹,至于粮食,伪韩军的口粮只有日军的一半,并且日军为了维持军队的粮食保障,还在南韩境内大肆搜刮韩国居民的粮食。在粮食分配上,日本军队有优先权,其次是日本侨民,再其次是伪韩军,最后才考虑到南韩居民,实际上南韩居民基本上已经分不到粮食了。日军在南韩境内刮地三尺、敲骨吸髓般的横征暴敛,使得南韩居民饿殍遍野、饥肠辘辘,大批的南韩居民不得不用野菜、老鼠、麻雀来充饥,因为被日军抢走粮食而活活饿死的南韩居民数以万计。看到日本人搜刮本族的百姓,伪韩军自然愤怒不已。这些种种的原因都使得原本处于同一战线里的日军和伪韩军急剧离心背德。
李垠投靠北华后,迅速以“大韩帝国英亲王”的身份加入北华军作战。他的任务主要是在北华军和伪韩军的阵地前喊话,呼吁伪韩军弃暗投明,联合北华军一起赶走日本人,光复韩国,恢复韩国人的独立。李垠在韩国还是很得人心的,因此在他的喊话宣传下,大批早就不想给日本人继续卖命做炮灰的伪韩军纷纷临阵倒戈,或与同一个战壕里的日军互相刀枪相见、打成一团,进攻的北华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接二连三地夺取了一个又一个的日军据点。
5月20日,在农统局内应的策反下,驻守浦项的伪韩军第7、第8旅团同意投降北华军。这天上午,北华空军的独立第1伞兵团在浦项展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空降作战。看到北华空降兵的漫天伞花后,伪韩军第7、第8旅团一起动手,杀死了各自旅团里的日军顾问和日籍军官,降下太阳旗,升起太极旗,热烈欢迎从天而降的北华军。落地后的独立第1伞兵团的3000余伞兵几乎兵不血刃,便在这两个旅团的伪韩军的协助下占领了浦项。北华空军的运输机群随后向浦项空投了大量武器弹药,反水后的伪韩军第7、第8旅团在李垠的命令下接受北华军的指挥。两个旅团的7000余伪韩军同北华军的3000余伞兵并肩作战,在北华空军的强力援助下,打退了日军对浦项的反扑,同时缴获了日军从本土运来的囤积在浦项港口的数以万吨计的物资。日军在南韩东南部的三个最重要的港口被北华军夺取了一个,进一步地缩小了日军从本土向南韩运送物资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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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石根大将毙命后,东京方面急忙任命陆军航空本部部长畑俊六中将担任日本驻朝鲜军总司令官。畑俊六中将在日本陆军内是公认的“很有指挥能力的智将”,但任凭畑俊六中将如何足智多谋,来到南韩战场上后也同样无力回天。日军的海上运输线由于遭到北华军的强力打击,使得日军的后勤运输量只有前线军队需求量的五分之一,因此任凭前线部队如何骁勇善战,也不过是一群软脚虾。
5月22日这天,北华陆军参谋长杨杰中将乘坐飞机抵达汉城,暂时取代正在沈阳养伤的萧浩然担任北华志愿军参谋长,并且杨杰带来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
“意大利原本是德国的传统盟友,但意大利在东非战事中的低能表现,使得德国对意大利大失所望,再加上意大利曾在上次世界大战中反叛过德国,并且意大利和德国这几年来因为奥地利的归属问题而闹得颇有龃龉,因此德国已经把我们视为第一盟友,希特勒曾说他宁可放弃意大利,也要跟我们结盟。”杨杰目光如炬地看着高维岳、梁忠甲等为数不多的志愿军几个高级将领,“根据少帅的指示和判断,德国再度发动大规模战争是箭在弦上的,并且就在三四年之内。德国的对手主要是英国、法国、苏联,这三国的本土或核心地区都在欧洲,因此主战场肯定是在欧洲,是德国承担战争主力,我们同时参战则可以趁机夺取这三国在亚洲的殖民地或大片领土。简而概之,我们在三四年后极有可能要跟着德国一起对英法苏开战。所以,为了避免陷入两线作战和彻底扫除我们本土周边的隐患,控制韩国是第一步,迅速征服日本是第二步。”
高维岳点点头:“我明白了。少帅的意思是,我们要尽快解决日本。”
“不错!”杨杰颔首,“想要征服日本,就必须要登陆日本,想要登陆日本,我们就必须要消灭掉日本的海军。德国海军已经派遣一支拥有3艘轻型战列舰、2艘航空母舰、2艘战列巡洋舰的强大舰队协同我们作战。从整体上看,我们的海军实力逊于日本,但我们在战争形势上是非常有利于我们的。总司令部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南韩境内的志愿军要重创但不消灭日军,把日军逐步地驱赶到南韩东南部沿海的釜山一带。”
梁忠甲心领神会:“东京是不可能坐视南韩境内的这十几万日军集体跳海的,肯定要派出舰队来援救和撤离,我们就趁机攻击!”
杨杰笑了:“是的!日本陆军的精华在第二次东北战争和北韩战争中已经基本被打光了,南韩境内的日军再遭到重创,那么日本陆军的精锐就彻底不复存在,剩下的这十来万残兵败将即便逃回日本本土也只是惊弓之鸟,不足为虑。我们要以这十来万日军残兵进行废物利用,用他们作为诱饵,引诱日本海军倾巢出动,继而给予其重创!”
高维岳轻轻鼓掌:“好办法!”
杨杰又补充道:“当然了!我们放走的日军既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肯定要让这些日军在临走前先被扒下几层皮。总司令部希望,你们能够再次全歼一个旅团或一个师团的日军,从而再度严重打击日本陆军的士气,使得日本陆军下次再在战场上碰到我军只会心惊胆战。”
高维岳笑了:“正合我们的意图!我们就把仁川的第9师团作为重点打击对象!”
随着北华军整体战略计划的改动,南韩战场上的北华军的动向也发生了改变,已经攻占城南、安养、清州、大田、全州、光州、木浦、浦项等地的北华军收缩防线,逐步转攻为守。除浦项,其他重要城镇地位于南韩西部沿海地区,因此南韩西部虽然没有被北华军全面控制,但也被北华军撕扯得支离破碎,南韩西部的铁路网也被北华军截得全线寸断。北华军已经控制南韩西部的城镇核心,只掌握着农村地区的日军在南韩西部无法集结和反扑,也无力进攻,只能处于以防御对防御、打消耗战的被动境地里。
五月中下旬,一场春雨降临在了被战火蹂躏得千疮百孔的南韩土地上。
沉沉的夜幕和濛濛的雨幕中,第9师团位于仁川以南的华城防线上,第9师团第6旅团第7联队的日军正在雨点猛烈拍打军营帐篷上所响起的催眠曲中昏昏欲睡。一阵轰鸣而整齐的脚步声突然透过雨幕传入第7联队的日军的耳中。负责当晚警戒的第3大队大队长中川中佐急忙命令士兵警备待命,同时厉声对在远处不慌不忙开过来的一支部队吼道:“什么人?”
“我们是第14师团第28旅团第50联队的长野大队!我们奉命过来增援你们!我是大队长长野正勇中佐!”对方高声回答道。
中川中佐心头的警惕性略微减少了一半,因为他听得出对方在回话时用的是带有宇都宫地区乡音方言的纯正日语,并且对方开过来时可谓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如果是敌军搞偷袭,绝不会是这个样子。但他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仍然命令士兵们都举着枪:“你们为什么半夜来到这里?我怎么没有接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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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川君,我们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刚刚接到秘密情报,说满洲军极有可能会在今天夜里趁着这场雨突袭华城,而华城一旦丢了,第9师团和第14师团的连接通道就被彻底截断,你们第9师团就要全部被满洲军包围在仁川了,所以末松师团长临时决定抽调我们长野大队来增援你们在华城的力量,并且我们还带来了大批的武器弹药。”长野大队里另一个军官高声回答道,说的也是带着本土方言的纯正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