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起恒讥笑道:“云从兄如果眼馋,抓紧把你的湖广收复过来,请圣驾驻跸长沙,您老兄岂不是腰杆就壮实起来了么?”
瞿式耜道:“不管怎么说,原来我们只有一个残缺不全的广西,这一下子添了江西、广东两省。另外,福建的郑成功也愿意拥戴我朝,四川,甘肃,陕西,山东都有人反正。清廷按下葫芦浮起瓢,焦头烂额,兵力捉襟见肘,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春天就要来了。”
新进大学士吴贞毓插话说:“我的建议是这样,肇庆是圣上当初登基之地,又是两广总督衙门所在地,位置介于两广之间。圣驾移住该地,谁也没有理由反对,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感到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决定向圣上禀明内阁建议。
何腾蛟今天受了严起恒的抢白,心里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知道,自己这几年经营湖广,只说是山高皇帝远,报喜不报忧,就算把牛皮吹破也没有关系。谁知道清廷从这里进攻,结果十三镇人马非溃即降,大半年时间将湖广基本丢光。而且,自己被最信任的张先壁劫持,几乎丧生。更有甚者,是刘承胤这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不但派兵暗杀自己,而且还要劫持圣驾献俘清军。
现在,随着江西、广东相继反正,清廷肯定要收缩兵力,各地防御力量一定薄弱。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就豁上这张老脸,派人找一下几个逃到深山老林尚未公开降清的总兵,动员他们出山收复几处失地,免得都被别人捷足先登,弄得自己没有半点儿面子,在朝廊上被晚生后辈抢白而无话可说。
正在此时,又有两个消息深深地刺激了何腾蛟那颗患得患失的心。一个是他的冤家陈友龙据靖州反正,一个是与其分庭抗礼的堵胤锡率领的“忠贞营”收复了常德。
当时,他挪揄鼓动堵胤锡去“忠贞营”,除了怕其留在中枢给自己上眼药之外,主要是想让其到那里去送命。你想啊,他絮絮叨叨说了二十八开三十六透,把那些没有笼头的野马给改编成了忠贞营。结果没有多少天,荆州一战,由于自己封锁消息,大顺军损失十多万人,辎重装备丢弃殆尽,这些人见了堵胤锡,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分而食之。可惜的是那个小年轻丁北宁,谁让你给他走得那么近,到长沙监军回来告我的刁状,还他妈的把马进忠的奏本交给了皇上,弄得咱老何光着屁股推碾子——转圈丢人。老子给你一千两银子你不要,还他妈的让峄丞写收条。弄得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小子,脚上的水泡——都是你自己走的。本以为两人前去必死无疑,谁知道倒成全了他们。不但没有艮屁着凉,还他妈的建立了功劳。
一时间,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何腾蛟感到有些猜不透了,他纳闷的是堵胤锡和丁北宁究竟是怎么说动忠贞营的。
这次,丁宁带了曲豹、谢宝、佟良、倪勇,随着堵大人和他的亲兵大队踏上征程,去湘西、夔东一带的大山里寻找原明朝武装。
从古至今,湘西一带就被称为无山不险,凡山皆匪,道路崎岖,土匪横行。堵胤锡和丁宁他们领命之后,派出了便衣先行前出侦查,曲豹和谢宝带了啾啾随堵胤锡的便衣同行。这天,他们行走到古丈县附近,就听民众说起大山里有个占山为王的马进忠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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