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养甲这一下惊得像被人劈开半边头盖骨，兜头浇下一桶凉水来。他哪里能看不出来，这就是兵变的兆头，吓得他一下子像王八吃西瓜——连滚带爬地扑到李成栋脚下，连声哀告说：“李兄，李提督，都怨佟遂章这个王八蛋胡禀乱报，教唆说可以先行出发后补欠饷。现在，小弟知道错了，求提督老兄救我一命。今后，小弟一定以老兄马首是瞻。李兄，救命啊。”

李成栋说：“弟兄们一时气愤，杀了朝廷监军，是不赦之罪。如今，唯有叛清投明一条路，不知道你可愿意跟随我么？”

“一切但凭老兄做主，小弟完全遵从。”佟养甲唯唯诺诺地说。

李成栋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且试试，看能否制止乱兵。”他从亲兵手里接过一只火统，“嘭”地朝天上开了一枪，乘众人发愣的瞬间叫道：“弟兄们，你们一时气愤杀死了朝廷的监军，已经犯下了灭门大罪。为今之计，只有叛清归明。刚才，佟养甲总督业已同意随我们一起反正。今天，我宣布剪辫留发，重归大明。现在，我命令全城戒严，所有军兵官民，凡是不愿反正者，一律礼送出境。”

“脱离鞑子，重归大明！”有人带头高呼。

“脱离鞑子，重归大明！”众军兵齐声高呼，声震长空。

当下，李成栋让人写了本章，派义子李元胤为使者，带了降书顺表前往广西，寻找永历帝的行在，投书反正。

此刻，永历帝逃匿在柳州。接到李成栋的书信，便亲自召见李元胤，听其详细讲述了李成栋反正的经过。当下，便封李成栋为惠国公，封佟养甲为襄平伯。对于来报喜的李元胤，封为二品锦衣卫指挥使。

李元胤谢恩之后，说柳州地方太偏僻，不利于居中指挥协调，建议圣驾进驻物阜民丰的广州城。

永历帝看了看阁臣，说此事关系重大，需要朝臣共同议定。

退朝之后，瞿式耜、何腾蛟、严起恒、吴贞毓等人在一起商议行在迁移问题。瞿式耜道：“诸位，看见没有，广东那位一道降书顺表就得了国公之位。他的义子，平步青云升任了锦衣卫指挥使。今后，这对父子可就‘雏凤清于老凤声’了。”

何腾蛟酸溜溜地说：“如果圣驾到了广州，只怕圣眷更隆呢。闹不好，又是一个刘承胤也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