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敲了两下门,门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下定决心的开口,“季欢屿,我知道你没睡,你现在肯定也睡不着。我知道自从伯母走后,你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他顿了一下,又说,“但伯母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就算你真的吃不下,多多少少也要沾点营养。你要是继续这样,大夫说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季欢屿嗓子早就哭哑了,她声音低沉的厉害还带着哭腔,“你别拿我娘亲来压我,如今我已孑然一身,又有谁在乎我的生死?我这样还不如病死过去,早日上天与我娘亲团聚。”
“你,你想想小泉,她现在也只有你了。”他绞尽脑汁的想,有求死欲望的人最是不好劝。特别是她这样爹不疼,娘爱还去世的小女孩,任谁都会崩溃。
“事,我娘亲早就给小泉定下了一门好亲事,人也正是她一直心悦的人。等我死后,我就让她拿着我的嫁妆早日嫁人,不必受这大院局限,委屈求全。”她裹着被子,哭的发昏的脑袋思绪倒是想的一点都不差。
“那你这满园的花呢?伯母打理了那么久的花,好不容易长大,结了花苞,开出了漂亮的花朵,你就舍得你娘亲的心血就这样被白白糟蹋了?”傅炳澜看着满园争奇斗艳、花团锦簇的鲜花,语气急切。
季欢屿一抽一抽的,明显缓不过来了,不过还是努力的在回话,好像是在交谈后事一样,“这个也事。照料它们的花匠我已经找到了,城南的陈阿叔,是照顾花草的一把好手,我娘亲的手艺就是从他那学的。”
“那我呢?”他不甘心的问道。他不相信这几个月点点滴滴的相处,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小姐一点也没有对他上过半点心。
本来巴巴能讲的小嘴瞬间卡壳了,季小姐张了张干裂的嘴,才发现,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她猛的发现,她想了很多必要的不必要的,却好像唯独忘了门外那个傻小子。
那个给她讲故事逗她笑,研究菜谱给她下厨,相互讨论书籍的奥秘的他,被她忘得是一干二净。
傅炳澜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现在他委屈的也想哭了。
他带着强烈的谴责的语气说,“你看,你把所有的人和事都安排的清清楚楚。可我一点都没有轮上。那要是你走后,我去哪才能找到如你一样的人。”
季小姐语塞了两秒,随后又不解的问道,“你干什么一定要找到和我一样的人?”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脚,“季欢屿,你能不能想想我们俩的关系。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呸,你才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他说的俊脸通红,又怕某人不认,急忙又补充道,“你可别不认啊,白纸黑字上好好写着呢。你娘亲亲自与我娘亲定下的,你要是敢耍赖,也不怕你娘亲半夜来找你算账。”
季大小姐第一次被说的哑口言,偏偏事实如此,她也反驳不了。
“还有,我都给你做了那么多天的饭菜了。那可是我爹爹教我做给我未来媳妇儿吃的。你要不是我媳妇儿,我怎么可能天天尽心尽力,天天变着花样讨你欢心?!”
季欢屿突然有些心虚,她强行反驳道,“那小泉也吃了,难不成你也要她做你媳妇儿?”
傅炳澜傲娇的哼了一声,“你也说了,她已有婚约在身。再说,我也是有要求的好吗?反正我不管,你就是现在不能死,除非你给我找个我满意的媳妇儿。不然,你就要留给我做媳妇儿!”
他就像个撒泼打滚满地爬,也要吵着要糖吃的小孩儿,可周围的大人是一点都没办法,最后只能乖乖掏出钱包来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