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季欢屿似笑非笑的看着上位虚伪的男人,做思考状,“娘亲教的可不算少,她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季父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猛地一拍桌子,“住口,你个逆女!”
单单几句话,不是在讽刺他的所作所为。
“父亲息怒。这几句难道不好吗?放下怨恨,不埋怨生活,调整性情,改过自新,不怀恋过去,早日从困苦的生活脱离,才能参透因果看开人生,最后,获得内心真正的平静与快乐。”
她说的微觉口干舌燥,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父亲还有其他要问的吗?如果单单是这种小事传唤我,完全没有必要。毕竟,我的所有成长经历,你一点也没有参与过。”
从她呱呱落地开始,她的记忆里就没有父亲这一个人的代名词。永远只有她娘亲,教她讲话,喂她吃饭,扶着她从幼儿走向豆蔻年华。
“放肆,你这张嘴还真是随了你娘,牙尖嘴利的很,一点也不饶人。”季父气愤的站起身,一挥手扔下上好的陶瓷茶杯,“啪嗒——”茶水四溅,有几滴染上了她的白裙子。
季欢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猛地起身,“都到这般地步了,你何必苦苦的挖一个死人的。”
气氛逐渐焦灼,她突然正眼扫了一旁千娇百媚的柳姨娘,那一刻,所有的疑惑不解、震惊狼狈,只剩下哑口言。
她好像终于明白了全部事实。先是低头失笑,随后笑声开始越来越大,到最后,寂静空旷的大堂里只有少女尖锐的笑声。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好似癫狂入魔一样。
“人死了你才开始怀念,父亲,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季欢屿指着那张与季母有七分相像的脸,眼眶哭的通红。
“你知道她一生的愿望的是谁吗?你知道她的遗憾是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生生判了她死罪,让她在后院晦暗的生活中了解此生,郁郁而终。可怜她死前还念叨着你。你可当真半点不知情?”
季父默不作声,被这一番问话给问住了。
她根本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继续往他心窝子里插刀,一字一句的说道,“肯定是知道的。你俩从年少情深走到最后阴阳两隔,旁人不知道的情分、故事怕是多了去了。可我娘亲到底做了什么?生前被你伤的撕心裂肺,死后还被你搅得不得安生。”
“她什么都没做!她唯一的就是执意要嫁给我!”季父嘶吼,血丝随着强烈的情绪爬满眼球,看上去骇人的很。
“是!她唯一的就是执意要嫁给你。她那般女子,若是没遇见你,一生都会幸福平安,阖家团圆。”
季如屿仇恨的看着眼前的杀母仇人,那不是她的父亲,那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吸着自己爱人的血,还做出一副令人干呕的神情。
都已经撕开脸面了,季父也不在顾及之前种种,狠厉道,“你以为我和你母亲断情生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孽障!”
“你说什么?”季欢屿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
季父也不在藏着掖着当年的事实,“我与你母亲成亲当晚就发现,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当时还是怀了你,微鼓着肚子进我季府大门的!我问她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孩子,她死活不愿意说,非要说是我的。”
他皮笑肉不笑,“可我自己干了什么,我能不知道吗?我怨恨她,小小年纪不知羞耻,给我头上戴绿帽。这也就罢了,她还非要执意生下你。我不仅头上冒绿光,还要上赶着做你这个孽障的父亲,这搁哪个男人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