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慢慢开始溢出鲜血,分明疼的都快直不起腰了,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的冒出来,滴下来……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嵌进皮肤也不会感觉疼了。
她朝窗口跪了下来,没有证婚人,没有祝福话,就连简陋的拜堂都没有。
可她执意要完礼,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拿鲜血涂了口红,声音庄重的宣言,“一拜天地。”
“咚——”
“二拜高堂。”
“咚——”
“三拜夫妻对拜。”
“咚——”
到了礼毕送入洞房,欢屿却懊恼的锤头,“哎呀,傅哥哥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你曾经教我的那几句话了。今天欢屿全部背下来了。”
林锦心里就像闷着快大石头,喘不上气,就连畅畅快快的换气也做不到。少女这样的用意,他们都知晓,毕竟洞房花烛夜,是永远不可能了……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傅哥哥,今日乃正月十六,宜嫁娶,我呀,终于嫁给你了……”
欢屿眉梢眼角藏着秀气,这一笑,似有几分风华绝代。
林锦看着这一出悲剧,心里是说不出的感伤,摇摇头,“何苦呢?佳人天地两隔。殉情便是最痛的一种。”
少女抬手抚摸着一处头发,没人知道,那里曾经为心上人断过一次发,可现在被金钗子隐藏的好好的,一点都没痕迹。
她想笑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少侠,我不知你怎么到来的,可你多多少少也算是我们新婚的见证人,你可愿祝福我们以后恩爱和睦,琴瑟和鸣。”
林锦看着少女眼中的淡淡期待,不愿伤害她对这世间最后一抹期愿,“那我便祝二位前生注定,喜结良缘。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欢屿这下终于笑了,十六岁的少女容貌还未完全长开,肉肉的婴儿肥显得尤为可爱。充满幸福与开心的人,看起来是那么夺目耀眼。
“少侠与我也算是有缘,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人。你不该与我一样被执念困在这里,我送你出去吧。“
“等等,欢屿……”林锦伸出手不愿意现在就离开,眼前最后的一幕却是少女强仍着泪意也要笑着挥手送别他的画面。
…………
“等等,别……”林锦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繁琐的大红的喜服,抓是抓住了,可手感却大相径庭。
肉肉的,软软的,甚至还热热的……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就听见一个憋着怒火的男声的声音,“你还要这样掐我多久?”
林锦被吓得一下子瞌睡虫全跑了,圆圆的杏眸瞪得圆滚滚的,就像一只收到惊吓的布偶猫。
看见人终于睡醒了,傅尧快速甩开那只手,脸上有隐隐红晕。
刚刚睡醒来的林锦头顶顶着一头呆毛,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礼貌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现在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