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铠将倾其全力,急行间右脚如推山般后蹬起一大块泥土,反冲之力带着整个人腾至半空,带落地之时距离顾长青止不到五步。
此人一个跨步竟然跨越五六步,这弹跳之力和猛冲之力不可谓不恐怖。
尚在半空,黑铠将已完成身姿调整,整个身体上半身倾向右侧,左手大张放于腰间,右手紧握长刀中部,在即将落地时,左手已抓住刀尾,借着左脚着地,右腿蹬地弹起之力,双手握着的长刀已由之前的身侧拖刀变成了自后而上的斜撩。
这一刀来势汹汹,时机、力道、方向把握恰如其分。
反抗已没有意义,躲避已是来之不及。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心有余力的躲闪,不如旁人拉一把。
老刘压根不知什么叫时机,反正眼看危险来了,轻飘飘抓住顾长青肩头衣服,顺着黑铠将长刀来的方向向侧后翻滚过去。
纵然这样,长刀还是在顾长青左肩留下一道,虽不及伤骨,但刀口却是很深,加之身体翻滚带动,很快肩头已是鲜红一片。
黑铠将见首攻并未一刀斩杀顾长青,反而还他滚落得离自己更远,两眼一黑,不等顾长青和老刘身形起身,便又跨一大步,举刀猛向前劈去。
好在林间树多枝密,顾长青受痛之后,丝毫不敢马虎半点,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手中木棍迎向长刀。
长刀瞬间劈开多个碗口粗的树枝,余势不减将木棍砍为两节。
敌不过黑铠将,顾长青反应也快,忍着痛在密林中游走,虽黑铠将长刀不停出没在身边,但顾长青身形灵活,几次险险贴着面门而过。
一人发蛮力到处乱砍乱劈,一人专挑林密处躲闪,一来二去二人已相斗十多回合,黑铠将见久攻不下,心中渐渐烦躁,刀法已有渐趋凌乱。反观顾长青在躲闪之间,对黑铠将的刀法已有几分了解,只要全神贯注应对,料想不会砍中自己。
趁着躲闪间隙,发现老刘仍在一侧,匕首早扣在手中,似要随时加入战团顾长青大声吼道:“老刘,还不快走?”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钩镰童柱不知何时带着众人将二人团团围住,“上,速速解决此二人,回去向大人请赏。”
众人一起围攻,整个林间顿时混乱起来,时有人横冲直撞,也有人被掀翻飞起倒地,还有人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呼喊。
看着有人倒地不起,顾长青一脸茫然,自己只有到处逃窜躲闪的份,根本心去杀那些人,再看老刘也是慌不择路,唯恐躲闪不及。
很快地上已躺着数十具尸首,不光是顾长青发现了,童柱也看到了,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慌张中渐离战圈,蹬着的牛眼还在四处张望,生怕下一个倒地不起是自己。
黑铠将追寻顾长青之时,已注意到林间变化,一老一少主仆二人本不足虑,看二人应对自己刀法也是杂乱章,慌乱而随意,地上的尸首断然不是二人所为,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反被他人“钓了鱼”?
一个跃身,黑铠将跳将出来,长刀持在胸前作防守状,与童柱汇合一处。
没了追击,顾长青二人压力顿失,斜倚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喘气。
老刘扯下身上衣裳布条,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将玩物洒在顾长青肩头,又简单包扎。
顾长青喘息几口,缓过气来,眼眸仍紧盯黑铠将和童柱,低声问道:“暗处有人出手相救?”
老刘不以为然,也丝毫没去关注黑铠将,反而如管家伺候主子一般,从腰间取了竹筒清水,递给顾长青,言道:“不知道,莫非是那位青袍侠士?”
“他即明抢了我的背包,又缘何来救?”顾长青心中暗思,青袍剑言在林中等候多时,定是专候他们,说不定抢背包只是为了好玩而临时起意,和眼前这帮人目的一样最终是为了杀他领赏。
“少爷,老奴愚钝,实是不解。或可林中尚有他人。”老刘说的严肃,猜测也有几分道理,若还有外人在此,不明其来意,恐要再生事端。老刘只知眼前最为紧要,不解黑铠将,不管林中是否有他人,他和少爷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当下焦虑地看向还出慌张中的敌人,“少爷,还是先解决眼下事吧,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