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妓馆里相熟的人一一道别后,芸娘终于是从后门离开了这个呆了八年的地方。
但是当芸娘走到外面的街道后,才发现,
曾经有多期盼恢复自由,现在就有多迷惘彷徨。
她在汴京城除了那些“恩客”再也没有认识的人,如今竟然不知道该去向何处。
正是刚脱了小牢笼,又入得大牢笼。
芸娘想赶往新宋门找个落脚的地方,那里有许多中人牙行。
“咦?招聘启事?”
就在芸娘路过多福瓦舍的时候,注意到了门口张贴的告示。
不怪芸娘能注意到,实在是这张告示太显眼。
硕大的招聘启示几个字,在月色下也能一眼看清。
很奇怪,虽然从来没见过这种行文用词,但是就是能看明白是这家瓦舍在招人。
不管怎么说,这正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抱着这个想法,芸娘走近前去,只见告示上写着,
“多福瓦舍急招各类人才,凡有意者,请入内面谈。”
这告示写的糊涂,芸娘看得云里雾里,又见着瓦舍面生,就觉得并非可靠之处。
芸娘轻轻一叹,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有人叫住了她。
“这位姑娘是要寻个活计?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我跟你说啊,这多福瓦舍的东家可是一等一的好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来人正是李若邻居王大叔家的儿子王成,这段时间常在多福瓦舍做点零工。他也知道李若最近都在为着招人的事发愁,所以才在这里帮腔。
这王成看芸娘还在犹豫,于是又说道,
“姑娘可是觉得在下唐突了?我只是觉得姑娘若是过了就实在太可惜了,这多福瓦舍的李小郎君是个有本事的人,跟着他不会吃亏的。”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李小郎君,姑娘要不就跟我进去见一下,见过后若还是觉得不妥,你再走也不迟嘛。”
芸娘听王成说了这么许多,也有点被说动了,于是说道,
“那就有劳这位大哥了。”
“不必客气,走吧,一同进去。”
而这时候的李若,正在后院跟白彩儿搞创作,
自从他知道白彩儿还有闻声谱曲的本事之后,只要有空就拉着白彩儿,一个唱,一个谱曲。
连吃过晚饭后也要谱曲,也算是把加班文化提前带到了大宋。
“彩儿姐,这首曲子我是用的苏大学士的词,最适合下个月的中秋节,你且记好了,咱们瓦舍说不得就得靠它一炮而红了。”
“恩,小郎君唱便罢了,奴定能记住。”
“那好,我开唱了啊,咳咳。”李若清了清嗓子,把那首水调歌头哼唱出来,
“明月几时有……”
尽管李若歌声不怎么样,可也架不住这首水调歌头实在是词曲双绝,白彩儿越听越惊。
自从来了这多福瓦舍,这李小郎君时刻不让她觉得神秘。
他怎么能随口就唱出这么多从未听过的绝妙曲子?
一曲唱罢,看着又被震惊到的白彩儿,李若得意的说道,
“彩儿姐,怎么样?这曲子不会辱没了苏大学士的绝作吧?”
白彩儿这几天显然已经习惯了,奈的摇摇头说道,
“自苏大学士这篇水调歌头问世以来,为其作曲者不知凡几,此曲当为第一。”
“哈哈哈,那就好,中秋节的头筹一定属于我们多福瓦舍!”
就在这时候,李老儿也把王成和芸娘带到了后院。
“若儿,隔壁王大郎来了。”
“王大哥来啦,正想明日去找你呢。”见有外人来了,李若也暂停了谱曲。
“若哥儿,我的事暂且再说,这位姑娘是我刚才在门口遇上的,我见她似乎是对你那招聘启示有意,所以就带她一起过来了。”
李若这才注意到王成身后的女子,于是问道,“这位姑娘是?”
只见这女子年岁二十多的样子,身材修长匀称,个头快跟他差不多高了,穿一件束腰紫色长衫,衬得腰肢分外纤细。
桃花眼,瓜子脸,眉眼仅仅画了淡妆却依然是一副美人模样。
芸娘也看着眼前意外年轻的李若,没想到这瓦舍之主竟然还是个少年郎。
她对李若是施了一个万福,
“奴家芸娘。见过小郎君,奴见瓦舍外面有招聘启事,特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