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人”对于苏星霓而言,到底是怎样的故事呢?还得从她外婆那儿说起。
苏星霓的外婆原名薛怀夕,出生在西南边陲小山村的一户人家。父亲是当地有名的赤脚医生薛神医,因中年得女,爱妻难产而死,对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
一九五五年村里来了一群有文化的年轻人,其中有位叫方道宇的长相出挑,听闻也只刚满十七。
方道宇他们几人贪玩,听闻山上有新鲜蘑菇和好吃的野果,非要去试一试。只是不小心遭蛇咬了,还因为躲藏时滚下小山坡崴了脚。
农场负责管这些外来年轻人的队长请来薛神医替他看一下。
薛神医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方言,队长也回应了许多。然后转为汉话叮嘱方道宇:“福大命大,好在薛神医没去更远的地方给人瞧病。”
那是薛怀夕和方道宇的初见,与她从前见过的大哥哥都不同。
方道宇身材匀称而修长,拥有一张清秀的脸庞。这村寨日照充足,大多少年郎都晒得黝黑,方道宇却不是,他的皮肤彷如白玉般光滑细腻。
阳光照在他身上,散发着柔光将许怀夕的目光吸引着。
方道宇的眼睛明亮有神,透过晶莹的眸子似乎可以洞察少女心事,他挥手打招呼,温和的微笑展示着他内心的自信和智慧:“你好啊!”
薛怀夕,大概就是那一瞬间沦陷的吧?
方道宇因为养伤和薛神医打交道的过程中,在队长的介绍下,得知这位赤脚医生医术精湛,虽识字不多却能辨认大量草药,治病颇有一手。
薛神医在周边村庄到处巡诊,收费也不贵。有些病人家里太穷了,他们只能用别的来抵药费,比如拿两鸡蛋或等过年杀猪饭时再给薛神医。因此深得当地人们爱戴和尊敬。
这地方大多人都是说方言,方道宇若不是因为这次下乡政策发布得突然,本来是要出国学医的,不料在此能遇见仙人一般的赤脚医生。
“队长,您就跟师傅说清楚,我是真的喜欢这个。”耐不过方道宇的软磨硬泡,队长替他去说了两次情。
薛神医其实最开始并没有怎么理解对方来意,后来终于明白了这个年轻后生的用意,听闻想拜他为师,还要替他写书记录医方和草药用处等,他是颇为开心的。
队长夸耀这方道宇是个乖孩子,嘴甜又勤快,薛神医也当了真。
只是最大的问题就是二人如何沟通,总不能让队长一直当“翻译”吧?
方道宇提议让薛神医的女儿来当翻译,他疗伤的几日观察仔细,感觉薛怀夕对他的话,是能听懂七八成的。
疑惑她哪里学来的?
“我爱听队长家婶婶说话。”薛怀夕听出队长叔叔和方道宇在讨论她,做了回答。
原来队长的媳妇是村里少有的汉族人,并不说当地话。薛怀夕总是去她家串门玩,跟着学了许多。
后来事实证明,薛怀夕是个聪慧过人的小姑娘,方道宇教她说汉话、写汉字,只需一次即可。
方道宇有个神医师傅,又有个好翻译徒弟,吸收知识十分快。他承诺的那本要将薛神医的医术编纂出来的医书,越来越厚了。
只是薛神医发现一件事,这年轻后生对于各种药方的记录,比起治病救人的手段,更加上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