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秀水村村头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山谷的静谧。
云芍在睡梦中被惊醒,自有孕以来她睡眠很浅,前两日村里来了个赤脚道长,见到她便说她腹中的孩子是女娃,且命格与云家相冲,于是老云头的婆娘张氏每天想方设法地要除掉这个孩子。
有时天不亮便将人拽起来干活,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方才她惊觉被人抱着,欲行苟且之事,一睁眼发现竟然是村北的老鳏夫王树林,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对貌美的云芍垂涎欲滴,死死地按住她的双手。
云芍气地发抖,张氏这娘们虽说是云芍的亲生母亲,可一向强势霸道,年初她见及笄的云芍生的貌美如花,于是便带着她去云京,想托自家表弟的关系将女儿卖给大户人家做妾,自己能从中狠狠捞一笔,没成想,人还没见着,云芍便被贼人夺了清白。
张氏只得打道回府,回来月余云芍便被发现有了身孕。
本是一朵娇花,眼下却成了残花,气地张氏动辄打骂,一心想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找来了王树林。
云芍挣扎中一巴掌扇在王树林的脸上,又踢又叫:“走开,快走开。”
王树林起先还一愣,随即搓着手笑道:“哟,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烈性子,老子喜欢的紧,你放心,只要弄掉了你肚子里的孽种,你娘便给我一吊钱呢。”
他搓着手一步步靠近,吸溜着口水,“瞧你这俊模样,即便不给钱,老子也赚大发了,你乖乖的,我轻点。”
云芍借着天光看清他眼底的贪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昨晚喝的一点玉米糊都呕了出来。
见他又要扑来,操起纳了一半的鞋底“啪啪”甩在王树林的头上,王树林猝不及防,痛地哇哇直叫,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屋里的声音惊动了外头听墙根的张氏,张氏又惊又气地跑进来,不维护自己女儿的声誉,反倒指着云芍破口大骂:“你个赔钱货,养你这么大居然做出这等丑事来,今儿个论如何得把这孽种弄掉!”
尖酸刻薄的声音里夹杂着贪婪。
“娘?她也是您的亲外孙呐,您怎么忍心?”
云芍性子软,自小便逆来顺受,情感丰富又心地善良,她已经能感觉到孩子的胎动,说什么她也不愿将孩子弄死。
张氏将棍子往地上一杵,气地胸口起伏,这个大女儿向来听话,何时会顶撞她了?
云芍见张氏不肯松口,听见外头有人围观,光着脚就跑到院子里。
“各位乡亲,帮帮我。”说着她“噗通”跪倒在地,清晨的山村笼着一层寒气,让穿着单衣的云芍忍不住微微颤抖,她看向邻居的眼神助极了。
张氏和王树林从屋里追出来,张氏见围了这么多人,也不怕丢脸:“呸,这个野种的爹是谁都不知道,嫁不了人你想让云家白养你一辈子?何况还是个小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