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橙气鼓鼓回了飞鸿苑,直到躺在屋里了,她都还是不明白,她的输出到底在哪儿。
明明她拿着陈玄知的书,一字一句念得清清楚楚,明明她看见他眼睛顿时就亮了,甚至还夸了她一嘴:“你竟然是识字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眼看着飞鸿苑到了,他将布匹还给她,过家门而不入,飞奔着朝德华苑去了。
裴橙感觉到手的小金库突然就飞了。
这可和她买块地,建个小院子,过诗情画意田园时光的初衷相背离了。
少爷需要人帮他补习,而市高考状元的自己,恰恰是个中好手啊。
两人一合作,那不就是双赢。
当然了,最主要是她赢到那些泛着金光的金锭子。
她想了一会儿,这事儿可一定得成功啊,不管想什么法子,都得让八少爷同意才行。
陈玄知进了德华苑,大丫鬟蔷薇见了,理了理耳侧的鬓发,又摸了摸发髻,见一切妥当,忙小碎步跑了过来,“八郎,今日怎得晚些,老太太等着了呢。”
这丫头身上见着自己总是一脸谄媚,看着便不顺眼,不过陈玄知只微微蹙眉,摇摇头,话也没说,便进了花厅。
蔷薇待他彻底离了视线,这才狠狠一跺脚,不知自己到底输在哪儿。
同样是大丫鬟,老太太更喜欢紫薇,连八郎也是。
她想到自己眼看着到年纪了,再没有着落,可就要随便主子指给哪个管事了。
她一心想着做人上人,哪里愿意就这样蹉跎过一生。
过两年,八郎也该配通房丫鬟了,像自己这样长得有福气,身段好,相熟又大两岁的丫鬟,不就是上上之选?
不过,这事儿可还有得一说,还不到她现在放弃的时候。
她定了定心神,便也想着进花厅,可听到里头说话的声音,她又停了下来听墙角。
“八郎,今日似乎不高兴?”
老太太一边为陈玄知夹菜,一边问道。
他饿得狠了,扒拉了好几口,等都吞下去了,才说道:“祖母,今日先生留堂了。说我没好好学,还用戒尺打了掌心。”
屋内一阵凌乱的响声,只听老太太心疼地要看,紫薇和管嬷嬷等人又忙着拿膏药。
“妨,祖母,孙儿不疼。您看,什么事儿也没有,我只怕由别人传到您耳里,让您心疼。”
“就该这样。八郎,既然着先生不喜欢你,祖母再给你寻一个?”
府里的先生都得了母亲的吩咐,万事以表兄宫钰为主,不可让任何人遮掩了他的光芒,这任何人自然也包括自己。
母亲眼里从来就没有自己,他只有三四岁时,就已经明白了。
是以,七岁时亲耳听到母亲对先生的吩咐时,他虽然如遭雷击,可还是愿意成全母亲。
毕竟,他出生时,母亲送了半条命,大半年才养好。
“不必了,祖母,孙儿许是不是读书的料子。”
“谁说的,明明你七岁前,人人都传你是神童,便是三郎也比不上的。”
老太太心疼小孙儿,也为他不值。
她虽然也疼爱三郎,可三郎身边那么多人,只有八郎,孤苦伶仃,有双亲在世,却是形同虚设,甚至可能过的还不如那些失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