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包装,你听过人靠衣装马靠鞍吗?”
二妮点点头,那又能把一个泼妇震住?二妮还是不太信。
“我这一身好看吧,没见过吧。都是我那男人从香港给我带来的。”打量这料子,看起来又滑又挺,颜色也特别的鲜艳,不像现在的人不是土布兰布衫就是硬到簌簌响的旧麻罩衫。
“你以为你那后娘人傻啊,她看见我这行头便知道我这人不仅是来头大,而且是她想象不到的那种。再说,我已经威胁她说我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都能讨钱,她再嚣张也知道我是个不要命的。一个人要是有了面子而且连命都不要,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大妮脸上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二妮只听过衡新雪告诉过她的礼义廉耻,却没想过原来“不要脸不要命”也是一种安身立命的方法。
没一会儿,张生便带着张路子回来了。大妮悄声问问人有事没有,张生只有尴尬的摇摇头。倒是张路子回来就一直哼哼唧唧的歪在炕上不动弹了。
“二叔,后天我爹下葬,你能来便来。我就先走了,给你带了点饼干你尝尝。香港来的。”
没等张生说些什么,大妮便拉着二妮走了。出了院子远远听到张路子吼叫着:“该死的,快把那破饼干给我拿过来尝尝。”
大妮二妮对视一笑,一同走向项家。
……
二妮本以为大妮想跟着自己回衡新雪那边看看,没想到大妮却去了项家。
一跨进院子里,大妮就红了眼眶,她年少的时候曾数次的想过以后这院子便会是她和项家老大过着平凡日子的地方,只是当初项家爹刚死,小儿子又因为要去县里上学,只能变卖了家里仅剩的牲口供小儿子去上学和办丧礼。
而自己该死的爹和后娘为了该死的弟弟只能牺牲了她的幸福把她嫁去外村换彩礼。
一看到袁萍从屋里闻声出来,大妮便上前去扶住袁萍。
“大娘,是我啊。你身体还好吗?日子过的还顺心吗?”
不仔细辨认,真的已经看不出这是当初那个和自己儿子两小猜的大妮了,原本也想着既然两人情投意合又是同村人,那么结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意外总是来的令人措手不及,这个当初认下的媳妇换成了衡新雪,要没有那个肥婆,自己大儿子便不会被克死。
一个激动,便拉住了大妮开始哭天抹泪。
二人一个对儿子的意外法释怀,另一个对自己的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抱憾终身,便搂在一起各哭各的。搞得一旁的二妮劝谁也不是,只能一手扶着一个移进了屋内。
……
“大妮啊,是我家没福气娶到你,若要是娶了你,我家老大就不会这么不值得的死了。”
“大娘,是我福薄。文财真的太可惜了……”说着大妮眼泪滚了下来,袁萍一看有人能懂得了她的痛苦,便也没觉得那么苦了。
“别伤心啊,大妮。怪只怪老大那克夫的媳妇,都是我的,让他娶了这么个扫把星回来。要是当初让他等着你,你看没几年这日子不也好过了。”袁萍打量着大妮这身穿着,也听说了她随着丈夫南下的事儿。看样子是闯出个名堂来了。也全然忘记就算项家老大没死,这大妮也是有丈夫的人,甚至是有情夫的人。
两人互相倾诉了许久,二妮在一旁都聊的开始数落在碗上的苍蝇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