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续站在身后,帷帽之下,一根猩红的发带被手握住,尾端被风轻轻扬起。
许岑顿了一下,抬眸,他看不清祁续帷帽下的神情,只影影绰绰看见飘散的头发。
用帷帽遮住,没人发现,便不算失礼。
许岑抬手,把发带攥在自己手里,利落地给自己缠好。
祁续唇角微扬,刚刚被许岑指尖碰过的掌心好像烈火燎原,滚烫灼热。
他快速地握紧手掌,挤开旁边的侍从,慢慢推着轮椅往宫外走。
声线带着笑意问:“老师,你很喜欢明宜公主吗?”
许岑打了个冷颤。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需要认真作答。
“明宜公主是你皇姐,爱屋及乌,老师喜欢你,也就喜欢明宜公主。”
说完,许岑就开始后悔。
这话好怪,忒像男女通吃的渣男了。
等了半天,黑化值也没见涨。
甚至,还减了?
[当前黑化值减2,剩余黑化值78。]
祁续清晰的下颌线逐渐柔和,目光温柔看着许岑头顶拴得歪歪扭扭的发带。
老师刚刚说,喜欢他……
那就要一直喜欢哦,如果骗人的话,是要被生吃掉的哦。
他还是比较喜欢会说话的老师。
不能回应的,会很闷。
像小房间死掉的巧儿姐,肉是温热的,但嘴巴里却说不出动听的语言。
六艺是君子的六门必修课,礼乐射御书数。
文化方面,许岑如鱼得水。
但武力,爱莫能助。
洛家为确保小皇子受到全面的教育,找了骑马和射箭的老师。
每周大约上三次课。
每次许岑把人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地送出门,回来时,祁续永远是一个脏脏包。
全身上下滚满泥泞,手掌、膝盖和大腿内侧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弓箭需要肩部手掌发力,几月下来,祁续的掌内侧结起了一层血痂,愈合脱落后,便是薄茧。
膝盖是骑马时摔伤。
大腿内侧是夹着马背,上下颠簸的摩擦伤。
祁续因着没吃好喝好过身子弱,但这些训练,论风吹雨打,从未落下。
身子骨也一日比一日硬朗。
还长高了不少。
在一次又一次给祁续上药时,许岑发现祁续的皮肤也不像从前般柔嫩。
指尖摩挲时,还有粗粝感。
清凉的药油落在腿侧,许岑娴熟地揉搓着上面的淤青。
靠近那里的位置,刚开始是由太医上药,祁续抗拒感很明显。
哭唧唧地说:“老师,你不是说我不是楼里的姐姐哥哥,不能对别人脱裤子吗?”
许岑一阵头疼。
当初给自己挖的大坑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祁续最信任他,其他人但凡是靠进一步,都死死拽着裤腰带,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违背师训清白不保。
只有许岑拿着药过来,他才会毫顾忌地脱掉裤子,扑在床上张开腿。
孩子还小,挺精致的。
许岑尽量忽略,手掌慢慢揉着腿侧的瘀伤。
他这个老师当得真是……
比保姆还尽心尽力。
唯一的好处是,每次给人上药,黑化值就能减一点。
已经减了一二三四五……八个黑化值了。
近半年,朝堂平静,并大事发生。
春去秋来,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