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真是博闻强记,呃,之前在宫中饮宴时只见过范宰相、王宰相,怎么未曾见过魏宰相?”
赵二长叹一口气:“哎,魏道济昔年就随着周太祖,有从龙之功,他与世宗掌管经商之事,周太祖能得天下与其拼死辅佐不关系,世宗继位后就将他提升为宰相……朕在陈桥被一帮校尉簇拥着成了天子,兵发汴梁,魏仁浦联合刘温叟等人带兵抵抗,朕平乱之后并未怪罪于他,仍给他加官进爵,他已身体抱恙不能上朝为名,已经在家呆了一年多……朕知道他是忠义之士,是故从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
游兴已尽,离天黑尚早。
喜欢微服私访的赵二今天又穿了一身便服,带着米信、张德均出了房间,经过赵应棠的房门前时却停住了脚步。
屋内的赵应棠正在与沈浅儿、抱琴玩着纸牌,门外的赵二沉吟片刻,一把推开了房门,将赵应棠从打牌的桌子前拽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四人四马出了孙家庄园,一路向东疾驰而去,赵二一行人的目的是南乐县城,离着孙家庄园只有三里多地,是故很快就到城内。
南乐县是个小县,繁华程度远远比不上汴梁,街上的商铺、行人都不多,赵二之所以要到南乐县城来,是因为此地产一种叫做玄酒的酒水,符彦卿曾将此酒进献到皇宫之内,赵二很是喜欢这种酒水的风味。
四人找到一处酒楼要了个靠窗雅间,点了几个时令小菜,张德均与米信并未饮酒,赵应棠瞬间化身为陪酒的人,硬着头皮喝着寡淡至极的酒水,但赵二偏偏每喝一杯就要带上他,弄的赵应棠腹诽不已,赵二算的上一代明君,但是这微服私访、喝酒的爱好却令他十分不理解。
直到赵二喝的有些醉意了,摆摆手让张德均、米信出去守在雅间门外,他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望着赵应棠开了口:“呵呵,六郎好似不喜欢这酒……呃,咱们聊点别的,六郎可知朕本次为何出巡北境?”
玄酒属于酱香酒的范畴,度数低了,反而有一股甜甜的怪味,赵应棠只得说道:“这玄酒水没天火酒浓烈,六郎有些不习惯……呃,小子只知道陛下要随六郎去霸州,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呵呵,出得朕口,入得你耳,莫到处乱讲就行……首先就是借着去霸州探探契丹虚实,顺便看看你小子怎么卖酒给契丹;其次,朕后面还会去辽州、镇州,顺便侦探伪汉目前国情;这最后一点,就是朕已经把王景安置了,想看看符彦卿知不知趣。”
“陛下是想……让他与老郡王一样?”
赵二自己斟了一杯酒,把酒壶放到桌上:“符彦卿酷爱豢养鹰、犬,部下因此得以肆意妄为,度扰民,不过这些仅仅是伤大雅的小事。他手下亲吏多不守法度,有着滥取租赋的恶习,如今天下安定,朕实在看不懂他是何居心……前番朕曾将粟米赐给符彦卿,委婉提醒他要知道收敛,期望他能幡然醒悟,但武德司传来的消息却令朕大失所望……”
赵应堂听的有些皱眉,赵二肯定不会缘故说这些话,定然有什么目的。
赵二举着酒杯望向赵应堂:“来,干了……他是世宗皇帝的岳丈,朕登基时、平定二李之乱时,他并未有什么动作,符皇后还有世宗儿子还在世……这样,明日六郎与米信去大名府帮朕探探虚实,朕在孙家庄园在待上几日,替你们压阵……”
大爷的,不敢去就说不敢去,分明是强迫咱去当个探子,赶鸭子上架,谁让咱命苦呢,拒绝肯定不是明智的选择,既然这姓符的之前一直老老实实,那倒不必过于太过担心,能借着机会捞点实惠,才是正理……
想归想,说归说,赵应棠一口喝干杯中酒:“陛下让去,咱就去……嘿嘿,若是六郎能让符彦卿自己主动去职,陛下到时候想想给六郎弄些奖励就行了……”
……………………
眼见夕阳西下,张德均进来说天色不早,需趁明返回孙家庄园,免得城门落锁出不去,赵二点点头离开了座位……
四人骑马出了南乐县城城门,沿着大路朝西奔去,赵应棠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仍然清醒比。
正在四人有说有笑的打马疾驰之时,大路旁边的数棵粗壮柳树后突然显出几个人的身影,他们都是手里提着长弓、手弩,身穿黑衣,脸上围着黑布,见到赵应棠一行人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冷厉传出:“射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