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的话让李从镒面色数变,他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啊……转念一想还真是如此,一路上有三个随从暴病而亡,行船之时在下更是两次落水,还好被救了上来,到了汴梁先是腹泻十余日,稍微好点之后又得了这病,哎,当真是命途多舛……呃,道长可有什么办法可解,方才见了赵爵爷,他就说有办法医治某的病,莫非其中有什么说法?”
老道士捋着胡子又开始说了起来:“李从木,“李”又可拆成木、子,木之子,苗也,此处为汴梁城东,东为阳之初升处,苗见日当主繁盛之兆,爵爷名字中又有一“棠”字,亦是从木,不过爵爷刚刚获封,正是蒸腾直上之时,是故这木欣欣向荣,贵人与爵爷相遇,自然是苗木见了盛木,若是贵人与爵爷倾心相交,二木连贯之下乃是一个林字,棠李伴生而成林,相互成全之下苦厄自然消散,逢凶化吉。”
“哎呀……定然是如此……”说完之后,李从镒好像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眼神有些失神,陷入了思索之中。
听了老道士说的话,赵应棠杀人的心都有,胡咧咧到这种程度确实有些离谱了,不过李从镒沉思片刻之后,此刻脸上竟变的热切起来,他站起身来朝着赵应棠说道:“赵公子今年多大……呃,李某今年二十有一,不如插香设案,你我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一惊之下,赵应棠差点没坐稳,大爷的,老道士简直就是个神棍,讲的乱七八糟,李从镒也是脑回路清奇,竟然想和自己结拜,这都哪跟哪?
李从镒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于骇人,于是继续解释道:“呃,知道赵公子吃了亏,但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务必开口告知,能办到的,某定然不会推辞。”
再不说话,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赵应棠委实不想与人歃血为盟,于是他赶紧清了清嗓子:“呃,老道士满嘴跑马,蒋国公不必听他瞎说,君子之交何必拘泥于形势,依某看,这结拜之事就算了,赵某今年十九,蒋国公若不嫌弃,不妨就称呼在下一句六郎即可,六郎也托大称呼蒋国公为李兄如何?”
还未等赵应棠说完,老道士魏离一脸不屑的说道:“爵爷,你可不能污损老道士的清誉,你且说说之前老道哪次起得卦不准?……这位贵人若是不借爵爷的东风,不与爵爷结善缘,估计前路渺茫,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老道士的话让李从镒惊疑不定:“哎呀……道长言之有理,不如这样,某就帮赵……不、就帮六郎将白糖霜卖到大唐去如何……道长,如此可算与六郎结善缘了?”
一身道袍的老道士魏离捋捋胡须说道:“自然算,但不够……”
听到老道士总算说了句人话,李从镒的话也让赵应棠有些惊喜,天火酒需要卖到大宋以外去,而且这榨油、白糖霜、内衣女装的生意也是需要推广,想到此处,赵应棠开口说道:“呃,那就谢谢李兄了,不过白糖霜只是四海商行的一门营生,小弟的四海商行还生产天火酒、豆油等东西……”
站在一边的严绩眼珠一转,拱手望着李从镒、赵应棠说道:“公爷,汴梁城也有大唐来的行商,不如将他们叫来一叙,请赵爵爷也将这些东西展示一番,以后这赵爵爷的商品就借着这些行商出售到大唐,如此一来,爵爷治疗公爷的病,公爷反过来也帮了爵爷,算是相互成全了。
正在此时,老道士魏离悠悠开了口:“如此倒也够化解苦厄了,若再多结些善缘,苦厄化解的更快……”
闻听此言,李从镒大喜,立刻起身朝着赵应棠拱手:“既如此,某就立刻去安排那些行商来与六郎聊聊……呃,这四方馆还住着些其它使节,某也去找他们去推介一番……事不宜迟,某这就去。”
刚说完,李从镒就匆匆起身,朝着老道士盈盈一拜就要离去……
看到李从镒这就要走,老道士急道:“贵人切莫慌走,老道劝你还是多注意下自己的身子骨,呃……爵爷那五颗玄灵丹是老道送给他的,但贵人这病少说也得吃个二三十粒才能见效,不过这玄灵丹老道已经用光并存货,那药材委实太过贵重,老道又有些囊中羞涩……”
“妨,道长须多虑,某的这条命就拜托道长了,某这就让严绩去取五千贯来……只是不知够不够?”
“够了、够了……”
………………
临走时,李从镒、严绩买了五百瓶白糖霜,还送给老道士师徒五千贯钱。
回到住处时,老道士的奸商嘴脸一直在赵应棠的脑海中萦绕,这家伙靠着自己给他的药方空手套白狼,当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还好老道师徒好像是忘了见面礼这回事,没去拿自己二百两的银子,自己这次倒没什么损失。
正当赵应棠暗自盘算时,程德玄满脸笑容的拿了个布袋进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