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米信不知何时到了二人身边,看到眼前一幕之后,他轻咳一声:“米某正想去找个酒碗接点酒水喝呢,你们聊……你们聊……”
秦语怜赶紧收回望向赵应棠眼神,显出一种莫名的拘束感,颔首低眉的动作好似坠弯枝头的红石榴。
“怜儿,兴庆寺不是还有五十亩的田产么,看来要多盖些房舍了,棠哥哥还想再开两处作坊,呃……咱们出去转转,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
片刻后,赵应棠与秦语怜一前一后走出了院落,二人兜兜转转出了作坊,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小河边,二人并肩坐在一处青石之上,西方天边只剩一半落日,另一半被汴梁城的城墙遮盖住,河水倒映夕阳,扔入一颗石子,涟漪一层推着一层,水面变得波光粼粼起来。
“棠哥哥,老神仙给怜儿算的卦你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
“老神仙说唯有主动求变,不再犹豫,才可得偿所愿。前番找不见棠哥哥,怜儿每晚都不曾睡着,棠哥哥的身影在怜儿眼睛里晃啊、晃啊,从那时候起,怜儿就决定不再犹豫了,方才听抱琴说伯母找媒人提亲,怜儿觉着就快得偿所愿了……”
“嘿嘿,老道士已被雇下了,以后算命也方便了,挥之即来……他若是不好好干,棠哥哥就给他小鞋穿……”
正在这个时候,在二人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啊嚏……哎,公子说的这叫什么话?”
“大爷的,鬼啊……”
惊悸之下,赵应棠死死搂住秦语怜,转身一看,他鼻子差点没气歪,发须胜雪的老道士魏离就在二人身后不远处,一只手握着个酒葫芦,正一脸笑容的望着赵应棠,此种情境下,赵应棠只得讪讪松开了秦语怜。
虽然被吓了一跳,秦语怜还是起身道了个万福:“见过老神仙。”
情况已明,赵应棠只得讪讪松开了秦语怜,起身站了起来:“老道士鬼鬼祟祟做甚,若是被你吓没了魂魄,之前答应的事情可是全都作废了。”
老道士魏离一脸的不屑之色:“切,方才还说挥之即来,老道来了,反而又赖老道来了,口是心非,莫非这地方只能你来,老道来这看风景不行么?”
转念一想,赵应棠嘿嘿一笑:“呃,老道既然来了,这风景定是看过了,帮着看看何处建作坊好?”
“不看……”
见老道不买账,赵应棠缓缓说道:“若是看了,本公子心情就会很好,上次说的酒水,今晚就能喝到……啧啧,可知道天底下就本公子能造出来。”
老道士奈的摇了摇头,抿了一口酒:“怕了你了,没看这条河从那里折了道弯,河对面属于玉带缠腰之地,左边青龙掩势,右侧白虎随形,做什么都行……你们坐的地方是镰刀挥砍之地,只适合做道观,唯有老道能镇得住这风水……老道话说完了,公子是不是也要兑现承诺了?”
老道士转身就向作坊方向走去,赵应棠只得叫上秦语怜跟在他后边追赶……
………………………………
“咚……咚、咚!”
一快两慢的锣声传到了热闹的大雄宝殿,预示着时间已经到了三更。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站在台上的赵应棠向台下一众人讲道:“今日就这样罢,晚饭都还没曾吃,当下是又累又饿,唱不动了……”
靠门口一个佣工大声说道:“赵公子唱的很好,就是缺了抚琴、吹箫、弹琵琶的……”
秦绍和站起身对在场人的喊道:“散了、散了,都三更了,今日就不要再打麻将、纸牌了,都回去赶紧洗脚睡觉。”
不一会,大雄宝殿就走的剩下寥寥数人,苏长修走到赵应棠身边说道:“贤弟,总该吃晚饭了罢,这等那烈酒都等了数个时辰,今天还能不能好了。”
米信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他一直守在蒸酒的院子里,过上不久就用酒碗接上一些竹筒流出的酒水,放凉之后就一饮而尽,是故此刻还有些头晕:“还真别说,蒸煮了两次的酒水还真有些拿人,真不知道蒸煮了三次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正在此时,迎云与抱琴一人抱了一坛酒水进了大雄宝殿,抱琴离着老远就朝赵应棠说道:“少爷,蒸煮三次的酒水好了……”
闻听此言,赵应棠精神为之一振:“诸位,速速去饭堂,今日就尝尝这新酒如何,可是用光禄酒蒸煮了三次才弄出来的,待会可悠着些……”
“切,老道偏要试一试,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