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胡子怔了一下,思考片刻之后,恍然大悟的神色才出现在脸上:“呃……哈哈哈……赵老弟骂个人都如此特别,以后米某也用这个称呼不开眼的家伙,听着就解气。”
“这里便是内酒坊的值房……小人还有事,告辞。”酒工将众人带到了一处房舍前,指了指前方的房舍,匆匆撂下一句话后就飞也似的跑开了。
米信与赵应棠对视一眼,赵应棠微笑着点点头:“今天能不能出气,可全指着米兄了。”
米信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快行几步走到房门前,突然伸脚踹向了房门,“哐当”一声之后,两扇房门应声而开。
透过被踹开的房门,赵应棠望见里面有个人正坐在桌案前用毛笔写着东西,那人身穿着一身青色官服,正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门口,赫然便是周立舜。
米大胡子抖了抖腰间的长刀,跨步卖到了值房内,笑吟吟的望着周立舜道:“你就是瘪犊子?”
“呃……阁下是谁,为何闯入下官的值房?”
周立舜起身站住,脸上满是惊疑之色,当他看到米信身后赵应棠时,瞬间心里咯噔一下,一句话脱口而出:“赵应棠……?”
正在此时,赵应棠背负双手,晃悠悠的跨过门槛:“哎呀,早上就有喜鹊叫着起床,某就知道定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不知承想遇到了周榜眼……哈哈哈,不知道周榜眼今日出门看黄历了没啊?”
感觉被人冒犯的周立舜脸上有些挂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哼……内酒坊岂是尔等想闯就能闯的地方,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休怪在下不客气……”
赵应棠毫不在乎的走到周立舜身边,一把将周立舜身下的椅子拽了出来,大咧咧的坐了下去,不屑的望着周立舜说道:“好,周榜眼尽管叫人来,但凡有人动一下赵某,就算你有能耐。”
米信有样学样,走到周立舜桌案前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上去,还对身后四个大内军卒说道:“哥几个还不找个地方坐,瘪犊子都说不用客气了,我等就遂了他的意愿……”
四个大内军卒相视望了一眼,立刻走到屋里各自找起了椅子,三个军卒见机的早,每人都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但是最后一个军卒眼见屋内椅子都被人占了,于是他走到周立舜跟前将他一把推开,抬起屁股坐到了周立舜办公的桌案上。
陡然间被推了一把,周立舜趔趄了几下才站稳,一张脸阴晴不定;这个时候,他也回过味儿来了,赵应棠一行人既然能畅通阻的到了值房内,肯定是有所依仗;而且眼前的大胡子几个都是一身披挂,明显是军中之人,定然是有任务在身。
犹豫再三,周立舜拱手抱拳朝着赵应棠说道:“大人不计小人过,赵公子就莫开玩笑了,今日到内酒坊来所为何事?烦请告知周某……”
“你看看……这不就对了么,这进士科考出来的榜眼就是不一般,我且问你,赵某被绑到内酒坊之事可是你所为?”说完这句话,赵应棠就有些后悔,这句话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但是问都问出来了,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周立舜皱了皱眉,旋即微笑道:“赵公子是被绑架之人?……您可真会开玩笑。”
赵应棠自知失言,忿忿不平的望着周立舜说道:“很好笑么?”
“不好笑、不好笑,赵公子不要误会……这内酒坊的左承规、田处岩和一个军卒已经被抓走,是故周某才被光禄寺派到此处代为管理的……话又说回来,若是此事与周某有关,那么周某肯定也已被带走了,听说酒坊副使田处岩与那个军卒已经畏罪自杀,酒坊使左承规因御下不严也被发配沙门岛去了,此案已经真相大白,若是赵公子有疑问可以去开封府打听一下。
大爷的,畏罪自杀?赵应棠顿时也傻了眼,还真是让人始料未及,自己这个苦主都没去开封府呢,那边却已经审完了,此事透露着诡异:“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听了赵应棠的话,周立舜轻描淡写的说道:“自然是开封府差人到光禄寺通报的此事,光禄寺今早又派人通知的周某。”
周立舜的话说的滴水不露,但赵应棠却压根不相信他的这些说辞,但苦于没有证据,于是他只得转移话题:“米兄,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米信点点头,接过话茬问道:“你既是个榜眼,为何不去直史馆,反而倒去光禄寺当了个录事?”
“哎,一言难尽,本来周某是秘书郎,在直史馆任职。去岁李筠叛乱,家父也被牵连其中,他老人家去年被官家派到昭义军做监军,那李筠反叛时,竟把家父绑送到伪汉囚禁起来,以求取伪汉援兵,这飞来横祸也波及到周某,被转到光禄寺当了一名小小的录事……”
米信展颜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块明黄的绸缎递给周立舜:“嘿嘿……原来如此的不走运,废话就不说了,某乃内殿直指挥使米信是也,这是官家手谕……瘪犊子你自己看看罢,看完还给米某。”
纵然有些疑惑,但周立舜依旧从米信手里接过了绸缎,将之徐徐展开之后,边看边轻声念了出来:“内酒坊酿制新酒不力,着赵应棠造酿新酒,内酒坊需全力佐助,一应资源任其调度。”
看完手谕以后,周立舜眉头皱就成了川字纹,神情复杂的看着赵应棠:“赵公子,周某有有眼珠,之前不对之处还请海涵……”
伴着一声轻咳,赵应棠神清气爽的站了起来:“咳……赵某这人从来不记隔夜仇,周榜眼命人随便载上一千坛光禄酒,随我与米指挥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