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某都要了,将那些白糖霜都装到篮子里,当面交讫。”
男子一句话惊得赵应棠一众人皆是惊讶万分,六十多瓶白糖霜就是六百多贯钱,眼前的男子的话太过惊世骇俗,片刻之后,赵应棠才反应过来:“咳、咳……客官没开玩笑罢?”
少年一脸的不屑一顾:“切……我爹爹是朝廷命官,怎么会开玩笑……”
“七月住嘴……”
曹姓男子先是将少年训斥了一句,少年只得伸了伸脖子不再言语,接着那男子又向赵应棠拱了拱手:“摊主请停止叫卖,所有的白糖霜在下都要了,请快些装篮子,曹某还有急事。”
这一句话如同仙音,令赵应棠振奋不已:“好嘞……客官可真有眼光,这白糖霜、米花糖天下只此一家,别处都没地方卖……请稍等片刻。”
白糖霜摊子后的众人开始忙碌起来,秋云提篮子,赵应棠与秦语怜亲自动手将白糖霜、米花糖往篮子里盛,苏长修点数,过了片刻,数目便出来了,白糖霜总共六十八瓶,米花糖还剩七十三块。
等那曹姓男子与少年一行人带着白糖霜与米花糖走后,将装有银子的朱红箱子也留了下来,赵应棠则只收了那男子六百五十两银子。
片刻之后,赵应棠与秦语怜相视一笑,首次弄这白糖霜的生意就大获成功,让人有很有成就感。摊子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均是热切的看着盛钱的箱子,秋云慌忙叫来老徐与秦家的两个佣人,把钱财、一众摆摊物品全部都装到了两辆马车之上,此刻最要紧的是赶紧返回秦家,毕竟相国寺人多眼杂,也不太安全。
回到了秦家后,几人赶紧点起了赚来的钱财,银子总共收了一千一百五十贯整,刨去八九十贯的成本,净赚一千贯出头。赵应棠拿出五十贯铜钱分给了秦家参与制糖的七八个佣人,责令他们要注意保密,秦家的佣人本来每月约有两三贯钱月俸,骤然间得了两三个月的月俸,几个佣人不感恩戴德。
制作白砂糖的作坊与售卖的铺子还没有着落,这次得了用这千贯钱财,正好可以去租个作坊扩大生产,再租个豪华地段的铺子用来售卖白糖霜、米花糖。这制作白糖霜的工艺太多简单,肯定是趁着别人还未仿制,赶紧狠狠赚他一笔,也不至于白忙活一场。
看到秦家下人得了铜钱,苏长修也有些扭扭捏捏起来,说是想去国子监周围去转转,顺便买些书回来为解试做些准备,也正好打听下如何在开封府获得解试的名额。苏长修打定主意要走科举入仕这条路,考了数次举人均是铩羽而归,这才想在开封府寄应,以求获得解试的资格,对于这位老兄一股屡败屡战的执着劲,赵应棠当场拿出一把碎银子递到他手中,足足有十几两;苏长修得了银子之后,笑嘻嘻的在赵应棠面前恭维一番,春风满面的走出了宅子。
由于时间还早,今日又是上元节,是故,赵应棠打算去汴梁城逛逛,刚得了六贯钱老徐对他是言听计从,不一会就备好了马车。老徐在前赶马,赵应棠、秦语怜、秋云端坐马车厢,晃晃悠悠中就出了门到了马行街。
汴梁城从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连续三天晚上都要放灯,城门彻夜不禁,而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晚上最为热闹,整个汴梁城灯火璀璨,拥挤的人群夹杂着舞龙、舞狮的队伍,各处空地还有斗鸡、耍猴的场子,酒楼食肆门前进出之人络绎不绝,大街小巷皆是人流涌动,繁华一片。
一轮明月当空高悬,逛灯会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事情,如今的汴梁城街道宽阔比,道路两侧皆是高挂彩灯,为了应景,灯笼上还出了各种字谜。
这个时代,烟花是个稀罕玩意,只有富贵人家才燃放的起,他们会买上些火树银花在上元节当天燃放,星雨纷飞,绽放的绚丽且热烈,比除夕接着初一的那天夜里还要绚烂,将街道照的明亮通透。
一条饮食街前,老徐找了处地方停下马车,赵应棠与秦语怜、秋云下了车,沿着这条街一起向前走,不时买些街边的小吃,边吃边走,吃完以后再找处小吃摊;不过一条街还没逛出多远,三人就已经吃的饱饱的。
再往前走,一处高台陡然而现,四周灯笼将其映照的如同白昼,台子下面站满了数百各色的人,里外围了个密不透风,一群青春亮丽的女子在台上翩翩起舞,琴声、笛声、琵琶声交织传出,瞬间让人有种置身于仙境之中的感觉。台下时不时传出一声叫好声,临近结束,台上一众女子齐齐提着花篮撒起了彩纸,飘飘荡荡的散向人群,一时间气氛进入了高潮。
凑热闹是人的天性,秦语怜拉住了赵应棠,也朝着人群挤了过去,正当此时,跳舞的女子纷纷退下,一众身穿短褙子的男子,抬了十几套桌椅放到了台上,又有女子在桌案上摆了笔墨纸砚。
一个艳丽宫装女子盈盈出现,深鞠一躬之后盈盈开口:“诸位……一支霓裳已罢,又到了月明楼一年一度的上元斗词之时,愿意一试的俊才,皆可上台写上一首有关上元节的词,以半炷香为限。待会诸位作词之时,沈花魁不仅会弹琴助兴,还会从作出的词中选出她最喜欢的一阙来,并将她自己手抄的一本书赠与作词之人,敝楼也会向其奉送珍藏二十年的寿眉春酒一坛,价值不在百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