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里面人流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老妇人一下子说要十瓶白糖霜,还要多送一块米花糖,秦语怜知道眼前的老妇人是个大主顾,但委实没想到这第一笔生意就有百贯之多。
听了老妇人的话之后,秦语连怔了一下,旋即俏脸:“自然可以……”
那被叫做“七月”的少年从钱搭子里里取出五锭银子,递到了苏长修手里:“这银锞子二十两一个,共是一百两,烦请快些将白糖霜与米花糖装好,阿母还要去上香。”
苏长修不敢怠慢,拿出小称称了一下五个银锞子,分量不多不少,于是对着旁边的秋云点了点头,把银子收了起来,秋云见状提出两个精致的竹篮,将十瓶白糖霜装入了竹篮之内,又把十一块米花糖放到了另一个篮子之内,接着就将两个篮子递给了老妇人身边少年与那丫鬟。
老妇人将碗里的糖水饮尽,满意的点点头,拄着青蛇杖朝着寺内大雄宝殿走去……
高台上卖力宣传的赵应棠也将方才一幕看到了眼里,他自然知道回头客的重要性,于是提前印了些秦家地址的名牒,此刻的秦语怜、苏长修、秋云都有些激动,竟忘了将名牒放到竹篮里。眼前的老太太轻描淡写的就将百两银子拿了出来,想来家中定是非富即贵,若是能有这样的回头客,白糖霜定然不愁没有销路。
赵应棠赶忙从凳子上下来,将手里的硬纸喇叭递给苏长修,快行几步走到老妇人面前:“老夫人留步。”
提着篮子的少年转过身来,皱起了眉头望向赵应棠问道:“方才不是付过钱了吗?还有何事?”
老妇人伸手止住了少年说话,微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万请见谅,老身还要去大殿上柱清香,有何事请快些讲。”
“妨、妨……老夫人慈眉善目的,想来定是平日行善积德的事做的多了,这白糖霜是馈赠亲朋的好礼,放到粥里、茶里均可……因为小人还未开店,这张硬纸是名牒,上面有小子的住址,以后若是想吃白糖霜或是米花糖,都可去上面的地址去买,就在马行街国子监附近,很好找的……”
话音刚落,赵应棠将一张红色的硬纸片放到了那个丫鬟提着的篮子里,微笑招手送走了老妇人。回到了摊位后,赵应棠把将名片的事情又向三人交待一番,继续站到椅子上大声叫卖起来。说来也怪,自从老妇人买走了十瓶白糖霜之后,相国寺里很多人就涌向了卖白糖霜的摊子,虽然是来看热闹的人多,买的人少,但是总会零星卖出一瓶。
临近午时,事先准备的一百多瓶糖霜,已经卖出去二十六瓶,看着银子与成串的铜钱堆满了盛钱的小箱子,苏长修看的咋舌不已。刚过午后,来了一个说是做茶肆营生的四五十岁华服男子,在尝了糖水之后,又买去十瓶白糖霜。
慵懒的日头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赵应棠的嗓子也喊得有些沙哑,于是换成了苏长修站到凳子上吆喝:“汴梁城独一份的白糖霜,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化水甜到五腑脏,自有仙气飘来香……”
正在此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便带着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挤到了摊子前,身后还跟了六个仆从之人,还抬着三个朱红箱子。
那个少年赫然就是上午买了十瓶糖霜的人,刚挤到摆着糖霜的摊子前,他就朝那男子开了口:“爹爹,就是这里……”
男子一身覆盖到脚面的长袍,身材颇为壮硕,朝赵应棠开口道:“摊主,你这糖霜不用卖了。”
一句话让赵应棠与秦语怜都大感意外,赵应棠说道:“这位客官要做什么?……咦,这位少年公子不是买了十瓶白糖霜的人么?”
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按说应该不会呀,赵应棠心思斗转,那这男子为何开口就让自己不卖白糖霜了,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
“呃……怪曹某没说清楚,摊主勿要害怕,你们摊子还有多少白糖霜?”
“还有个六十瓶多瓶,这位客官有何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