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幕下的大千世界陷入白雪皑皑之中,仿佛一切都被寒冷冻的凝固了。
一处偏僻街道上,马车翻覆之地,雪地上躺着的一个男子悠悠醒来,片刻之后他就起身坐了起来,在天寒地冻的空气中,他呼出的气息都冒着白烟。
一阵寒风吹来,男子冻得一哆嗦,幽幽说道:“呃……这是哪里,好冷!”
少女赶紧俯下身,将身上的狐裘披在了男子身上:“父亲,你可算醒了,吓死怜儿了,多亏是这位义士救了你。”
赵应棠把地上男子扶起来,男子这才看清了四周的情况,他拱拱手作揖道:“怜儿……多谢义士相救,在下秦绍和,二位怎么在如此地方?”
赵应棠挠挠头:“愧不敢当,赵某就是一臭要饭的,这不是福田院的鸡毛房没有抢到吗,是故我二人才不得不委身于土地庙中。”
秦绍和看到女儿双手交叉捂在身前,知道她已经快被冻得坚持不住了,将身上的狐裘又重新披到了女儿身上。赵应棠出来片刻时间就感觉身上的温度流失的厉害,他的一身衣服本就破破烂烂,皆是补丁与破洞,根本起不到御寒的作用,此刻双腿发颤,抖得厉害。
此时苏长修已经将压在马车下的车夫救了出来,他的一条腿不能落地,显然是马车倾覆的时候受了些伤。受了伤的车夫将一只手搭在苏长修肩上,朝着秦绍和开口问道:“老爷可还有什么不妥?”
秦绍和摇摇头:“除了冷,什么都没感觉到,唉,昨夜只顾喝酒了,这醒来就到了此处。”
苏长修咧嘴一笑:“秦老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马的嘶鸣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此时它四只蹄子乱蹬,正在地上挣扎不已,嘴里时不时喷出一团长长的雾气。
苏长修最先反应过来,朝着赵应棠喊了一句:“细狗儿,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还是帮他们把马车翻过来罢。”
赵应棠没好气的对着苏长修吼道:“丫的,苏长修你若是再这么叫,老子就把你打的满脸桃花开,好让你晓得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苏长修摆出一副知就改的模样:“得,赵应棠贤弟,哥哥发誓以后再也不这么称呼你好不好?”
名字叫做怜儿的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咯、咯……两位恩公的嘴巴都挺厉害的。”
赵应棠看着俏丽的少女笑了,挠挠头走到翻倒的马车前站住,苏长修让少女将车夫老徐扶住,自己也跑到赵应堂面前,二人合力抬了一下翻倒的马车厢,沉重的马车厢仅仅是向上动了一下。
奈之下,秦绍和也加入抬车的行列,依然没有将马车扶正,三人只好停下,站在一边喘着粗气,马车太过沉重,单靠三四个人是根本抬不动的。
赵应棠寻思片刻,一句名言瞬间萦绕耳边~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福灵心至之下,他想起了那个把自己绊倒的木棍,于是转身就朝那根木棍走去。
片刻之后,赵应棠抱着一根粗长的木棍跑到了马车前,吩咐秦绍和、苏长修将马车使劲向上抬起一点,在马车被抬起的一瞬间,赵应棠将木棍塞到了马车底下。三人使劲抬起木棍的另一端,马车应声而动竟然缓缓向上动了,接着三人改抬为扛,一鼓作气向上一顶木棍,马车瞬间翻转过来,地上的马也重新恢复了站立姿势。
苏长修仔细将马匹和马车厢检查一遍,均没有大碍,想来应该是厚厚的雪层起到了缓冲作用。
秦绍和拱手说道:“两位恩公,这天寒地冻的,若是不嫌弃,跟秦某回寒舍如何?”
建隆二年刚到不久,似乎这运气也转好了,赵应棠朗声回答道:“这……?说不想去都是假话,遮遮掩掩也没意思,恭敬不如从命!”
苏长修好似吃了蜂蜜一般,咧嘴笑了起来:“苏某说什么来着,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这下新醅酒、小火炉都有指望了。”
少女扶着车夫老徐走到马车前:“父亲如今喝不得酒,待会怜儿以茶代酒陪二位恩公喝上几杯如何?”
天空中又零零散散飘下细细的雪花,赵应棠颇为赞赏的看着少女,想不到这少女长得如此耐看,性格上也是一点不矫揉造作,颇为赞赏的看着她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盈盈一笑:“秦语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