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沁安阁这群不得力的奴才。
忽而一阵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宋月黎这才发觉外面的温度跟屋里实在是相距甚大。
这里其实……本是哥哥的家。
一声轻咳传过来,窗外那人怕是快冻僵了吧。
“进来。”宋月黎走过去一脚踹开了门,两个侍女乖乖地退出去。
宋寄遥快步走了进来,像是真的冻坏了,不客气在唯一的摇椅上坐下,那里是最靠近炭火的地方。
宋月黎站在桌前瞪了他半天,看那人一点都没有占了别人办公位置的自觉,憋了口气没说话,把桌子上的一摞奏报带走,挪到矮塌上看了起来。
他来干什么?
宋月黎的心乱了。
但同时,萦绕在脑中的几分焦躁悄悄地沉淀下来。
宋月黎背坐过去,埋头看起奏报来,摄政王自从上任以来都没这么认真敬业过,眼睛只管盯着奏报上的各色笔迹,总算是集中精神看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不安分的那位又传来声响,宋月黎不理会。
突然,面前的奏报上出现了一块极为精致的糕点,宋月黎忍可忍抬起头来。
“吃吗?给你留了一块。”宋寄遥说得很自然,就像四年前那般自然。
糕点不大,甜香味却很浓。
宋月黎自沁安阁走后,确实没再吃晚饭,此时看着不知名的糕点,倒是有些饿了。
他瞥了一眼宋寄遥靠近的脸,偏过头去,“你不要以为我……”
话没说完,就被糕点堵住了嘴。
仅仅是浅含了一口,就能感觉到这糕点软糯掉渣,直冲味蕾。
宋月黎抬手把糕点整个塞进嘴里,面表情地嚼着。
好好吃呀!
“好吃吗?”宋哥哥笑看着弟弟吃得鼓起的脸颊。
宋月黎彻底咽了以后才开始翻脸不认人,把宋寄遥往旁边一推,把原本被哥哥压在肘下的奏报拿起来重新看,一副旁若人的桀骜相。
宋寄遥也不生气,赖在一旁陪着看。
宋月黎简直要抓狂,没有一处不是哥哥的味道,他根本看不下去,却又不肯被人瞧出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宋寄遥打了个呵欠,一条胳膊搭在弟弟肩上,“你不困吗?”
宋月黎可算找到理由坐远了些,“你困了就回去。”
宋寄遥又打了个呵欠,“我不困,你什么时辰睡,我就什么时辰睡。”
宋月黎心烦意乱,把手里看了三遍都不知道讲什么内容的奏报往地上一扔,然后揪起宋寄遥的衣领,“你不要以为你陪我熬一晚便能抵消你的过了?”
宋寄遥对着弟弟好脾气的笑笑,“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每晚都陪你熬着。”
宋月黎皱眉看向他,哥哥的瞳仁中都是他。
其实这些天来,哥哥休息得也不好,白天舟车劳顿,在马车里被锁着。晚上浑身的伤口,还被封着穴道,或仰或卧都不舒服,更不必说这期间还被自己折腾了好几次。
他还伤着,他禁不起熬着。
宋月黎松开手,把自己原本办公桌上凉了的药一饮而尽,“我准备睡下了,哥哥还不走?”
宋寄遥走过来,拿起碗看了看药渣,语气里尽是不信任,“这管用吗?”
宋月黎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指着门口,“走!”
旁人要是看到宋月黎气成这副样子,吓都能吓死。
可偏就是宋寄遥不知死活地凑过来,“黎儿,你是不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