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黎捉住他乱动的手,脸上没有笑意,“你若是不想吃了,我可以成全你。”
这孩子好叛逆。
现在还不是硬来的时候。
宋哥哥用了点劲把自己的手收回来,重新拿起筷子,换上厚脸皮,“哎呀,这道奶炸酥鱼,外酥里嫩,凉一分就不好吃了,有些小混蛋是享受不到啦。满脑子都是生杀予夺,怎么会懂得人生苦短,及时……”
宋月黎抬手握住他的筷子,另一只手就要掀桌子。
他不介意他的赖皮话,但他这副态度着实让人恼火。
宋寄遥及时握住他的手,嘴里还含着半截酥鱼,含混不清道,“小黎儿,我是真的饿了。”
宋月黎的手被他抓着,沾了油渍,素来爱洁的崽子竟然没有生气,他看向宋寄遥下颌的线条,是的,是瘦了很多。
就这么停顿一会儿的功夫,某人得寸进尺地环住弟弟,把他按坐下顺毛,“陪我吃顿饭,就一顿。”
宋寄遥拿起一盘素火腿,舀了几勺给宋月黎,“味道绝了,换了别人我才不给他留。”
宋月黎动了筷子。
没,好像……是很好吃。
刘缜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和谐用餐的景象。
主子面前有着被拨过来的各式菜肴,难得的是,主子一点点进食着,给啥吃啥,吃相乖巧。
刘缜甚至有点想哭,多久没看到主子这么认认真真吃顿饭了。
马车上,宋月黎睡得很不踏实:
大火,浓烟漫天,他被呛的很难受,他急着找人,急得汗都出来了。
找谁呢?不知道。
反正一定要找到,找不到哪怕被烧死也不能离开。
忽然前方出现了模糊的影子,是哥哥!
心终于落了地,他冲过去,他一定要带着哥哥走!
忽然间房梁烧塌,宋月黎心又揪起来,他几个翻身来到面前,一下扑倒哥哥滚向一旁。
终于有惊险,但是怀里的哥哥一声不响,一动不动,他疑惑地低头,只见哥哥扬起一张惑人的脸,手中的刀狠狠刺入了他的心口。
好疼!
宋月黎骤然惊醒,脸色煞白。
看着被锁在旁边酣睡的宋寄遥,低头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连日来自己晚上都在做噩梦,每次夜半醒来都是冷汗淋漓。
今天或许是昨晚没休息的缘故,大白天做起噩梦来,而且格外真实。
每晚的噩梦各不相同,但醒来那刻已经忘了大半,徒留恐惧。
今日的梦却很清晰……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祥来。
“怎么了?”
一只手揽过来,把他的头按进肩膀,不断安抚,打乱了他的思绪。
摸狗一样!
宋月黎不满,却又贪恋此刻的温柔。
不行,不能被他骗了。
宋月黎推开他,“哥哥难道不知道自己是阶下囚吗?”
宋寄遥晃了晃手上的锁链,“原来如此。”然后坐远了些,倚靠在马车角落,不再出声。
宋月黎被噎个正着,不由得反省自己是不是说了话,又看看他那副样子,总觉得他在作秀,可是又狠不下心,终于出声道,“你可知我梦见了什么?”
宋寄遥垂着头,看不见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梦。”
宋月黎忽然有种冲动,想去看看那人脸上的神色是不是如同梦中一样迷人又阴狠。
就是刚刚靠过来的那种相拥的姿势,狠狠一刀毫预兆。
真是……刺激啊。
宋月黎看着他孤坐在角落的样子,忽然想到自己这么对他,哥哥会不会真的生恨呢?
恨又如何!
我绝不会让你第二次背叛我了!
宋月黎抽出暗藏的匕首,放在一边,逞强地去靠近,“哥哥想要我的命吗?尽管一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