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哥哥怕了吗?”宋月黎眨眨眼,做出一副不再恶作剧的乖巧样子,“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是冒牌的。”
宋寄遥头疼。
他觉得这次回来以后,弟弟变得更加难以琢磨,性情出了问题可以理解,精神要是出了问题那就离谱。
他抓过宋月黎的手腕就搭脉,除了旧毒未清之外,也没添什么大毛病呀。他望着弟弟狐疑的脸色,语气放软了问:“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你才有毛病!
宋月黎抽出手腕愤愤地想,就不该给他好脸色,就该把他扔进地牢里受罪,看他还敢不敢在这装神医。
“黎儿,你每晚睡多久?”宋寄遥也不管快要炸毛的弟弟,若有所思。
长期的睡眠不足,会加剧情绪失控和性格阴暗。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我是因为哪个死人才睡不着的!
不对!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才睡不着的!
宋月黎就像被踩了尾巴,揪着宋寄遥的衣领,脸色几经变换,想摔出去,最终只是推了一把,“不用你管!”
宋寄遥被推倒在地上,抬头看着讳疾忌医的弟弟,样子很辜。
“我困了病了累了醉了,先休息去了。”宋寄遥拍拍身上站起来,他想要静静。
宋月黎拦住,“哥哥在外流连多年,相信所去之处必定秀丽美好,少不了还有美食美酒美女,当然看不上这小小风景。”
该怎么解释,那里没吃没喝,只有一只聒噪的猫头鹰呢?
“其实我很想按时回来的。”宋寄遥又加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
宋月黎看他站在那里,即便被自己弄的狼狈了些,也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这张骗人的脸!
宋月黎心绪难平,指着门口说道:“出去。”
没礼貌的崽子!
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宋哥哥很没脾气地扭头走了。
刚出门就碰到了段伍,段伍对着他扯出一个笑容,头前带路,可是腿脚不太利索,走的速度挺让人着急。
段伍知道这是主子罚他,所以才让他带着杖伤就来伺候公子,倒也没有怨言。
宋寄遥在后面慢吞吞的跟着,一路上下人们微微福身行礼,没有一点喧闹之声,实在是安静极了。
段伍把宋寄遥请进房间,正打算退出去,只听公子轻声问道:“你看够了?”
段伍一惊,昨日听了刘缜的话后,自己很想细细瞧瞧这位害自己受罚的爷,于是刚刚就偷看了公子几眼,没想到被发现了。
忙告罪:“属下失礼。”
宋寄遥看起来挺可亲,“我又没怪你,”又看他站立不安的样子道,“摄政王脾气不好,但对身边的人总会有几分情面的,只要你听命行事,忠心稳妥,他也不会太过苛责。”
宋寄遥知道这个段伍也算是宋月黎的近侍了,明明是身边人,却还轻易打罚,不许人养伤,苛待之后还要留在身边继续重用,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啊。
段伍有苦说不出,就是因为自己太听令行事才受罚的,“是,主子待我很好。”
宋寄遥看他虽欲言又止,但并没有丝毫愤恨之色,不像是有心计之人,也就不再提了。
“你跟了黎儿多久?”宋寄遥对着眼前一堆的瓶瓶罐罐,开始挑拣。
“属下跟着主子两年多了。”刘缜想去帮忙,却见宋寄遥从一堆疗伤灵药中只挑拣出两瓶,剩下的都推远了。
“你使的是刀?”宋寄遥开始脱外衣。
“是,属下家传刀法,让公子见笑了。”段伍知道宋寄遥满身是伤,忙上前伺候他脱衣。
“你内力深厚,必定身手不凡,不过不像是军中之人,是什么机缘让你入了王府?”宋寄遥露出依旧伤痕累累的上身,递过药来,示意他来换药。
“属下两年前在柘荣山……属下该死!”段伍突然就跪地上了,还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榆木脑袋。
他怎么帮公子脱着脱着衣服就给脱光了呢!刘缜千叮咛万嘱咐给公子上药这事一定要等主子自己来呀。
宋寄遥看着这个畏缩的大汉,有点好笑,“换药而已,你该死什么?”
段伍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属下不敢,还是等,等主子来给公子换药吧。”
刘缜昨日着重强调了公子和主子之间微妙的关系,段伍挨打挨的狠了,想忘也难。
宋寄遥也不想再为难老实人,“你走吧,回去好好养伤,不用来伺候了,我喜欢清静。”
段伍犹豫几许,终是退下了。刘缜说过,主子的命令不一定要听,但这位公子的话必须要听。段伍很困惑,但他知道刘缜从不会害他。
宋寄遥奈,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上药。等着那崽子换药?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