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有一老臣出列,低声劝道:“陛下,当庭杖毙御史,恐与陛下名声有碍,还请陛下饶他们一命,且令其免官回乡吧。”
听闻此言,岑明澈又是一声冷笑。
“怎么,杖毙他们,朕的名声不好听?那朕还留他们一命,让他们带着个直言进谏、不畏强权的好名声,回乡做他们的富家翁?”
“朕今日就是要告诉你们,朕不要什么仁慈的好名声!要踩着朕的名头博做臣子的清名,就做好将命搭上的准备!”
“打!今日不打完,谁都别走!都看清楚些,心里也有把尺子!”
岑明澈说的“打完”,就是将这几个人打到断气为止。
群臣噤若寒蝉,不敢言语,甚至连喘息声都不敢大了。
岑明澈之前办事,一直用的是迂回手段,是以功成之前,也未曾激起太大的反对声。
是以群臣都低估了他的心肠,也低估了他的强硬。
想必今日之后,臣子们就会在心里重新评估他这个皇帝了。
数着约莫打了一二百下,外面的几个御史渐渐没了声息,待到尽数断气,内监才进来汇报。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之久,列位臣工俱是站等,此时已然两股战战,汗流浃背。
外面自然有侍卫将尸体拖下去,因是庭杖致死,尸首在青石板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来。
岑明澈这才放松了身体,靠在龙椅上,面带微笑。
“好了,诸位都散了吧,吏部、工部、兵部、户部有关人等留一下,之后尚有出兵安南的具体事务要议。”
“退朝。”
这一场朝议,对众臣而言,不可谓不惊心动魄,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皇上这样的狠手。
知道有多少人死了,和亲眼看到人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被活活打死,是两码事。
不知道有多少人今晚回去要喝安神汤才能睡着了。
比较激动的,则是一些武将。
“陛下干得好!叫那些酸儒再叽叽歪歪!”
“没!我们出生入死,他们却说我们杀戮过重!”
“咱们杀的,可都是敌人!”
“哼!真该把他们送到边境,让他们用自己的脑袋去碰一碰夷狄的弯刀!让他们见识见识,被屠戮殆尽的村庄!看看老百姓的尸体!”
“呵,他们是没见过!有孕的妇女被他们剖开肚子,将胎儿挑在旗杆上的样子!”
“若是让他们见见,看他们还有脸说‘杀戮过重’这四个字没有!”
“杀戮过重的人究竟是谁,他们心里有没有数!”
“正是!”
“还是陛下乾纲独断啊,说动兵就动兵了,不知道这回谁能去。”
“嗨,总归不是咱们,你打过海战?熟悉安南的气候?”
“啧,我只会打马战,也只熟悉辽东和西北的气候。”
“那不就得了?把咱往船上一放,别说指挥作战了,估计船不动咱都晕!”
“唉,可惜了,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啊!”
“哎,你说,咱么要不要请命去安南转一圈,敲敲边鼓?”
“这个我看成,回去写折子?”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