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岑明澈心里对安南出兵已成定局,那么折子上出现的各种问题就都需要解决。
等户部、兵部连着加了七天班的数据算出来,摆在各位朝臣面前时,列位也就都知道,皇帝的心意不可转移,动兵安南已成定局。
至于还有那些不识趣的杠头,实在是该挨两下庭杖的揍。
他们和皇帝对着干为何什么?
非是皇帝反对,他们就赞同,皇帝赞同,他们就反对,以此来显出他们的与众不同来。
而且有不因言获罪的一条在,就算他们说的再过分,皇帝也不可能因为这个揍他们。
如果事情的走向和他们说的相反,皇帝也没听他们的,一个个就都静悄悄的了。
如果事情的走向真和他们预料的一样,或者和皇帝想的不一样,造成了什么后果,这些人就纷纷跳出来马后炮,加上骂皇帝,好在史书上留下直言进谏的清名来。
尤其是御史,他们风闻奏事,还有KPI,每个月要是写不够多少折子,是要被直属领导约谈的。
所以就有很多夸大其词或者鸡毛蒜皮的弹章,都呈了上来。
这些人一双眼睛竟盯着别人,要是他们自己也和海瑞、于谦等人似的,是个确确实实的清官、能臣,那也就算了。
自己还一屁股屎没擦干净呢,整天两只眼睛尽数盯着别人的不是,真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了。
尤其岑明澈这个当皇帝的,是被他们盯得最多的。
简直苍蝇一样,神烦。
眼看着岑明澈已经和重臣们将用兵安南一事敲定,这些人又出来狂吠了,还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建议,朝堂之上口沫横飞,宛如狺狺狂吠。
翻来覆去就是些“祖宗家法”、“劳民伤财”、“穷兵黩武”的废话。
文采倒是很好,可惜内容实在是垃圾。
垫桌角都嫌费纸的那种。
岑明澈阴着脸,用上了对小玉米都没有的耐心,听他们说完,一挥手。
“拉下去,庭杖。”
不是要清名吗?好哇!用命来换就行了!
皇上没说多少下,那可就是一直打,打到死为止。
朝臣哗啦啦下跪一片,有人求情道:
“陛下,祖宗家法有云,御史不因言获罪啊!”
“还请陛下开恩!”
这就是皇权和臣子权利之间的博弈了。
岑明澈轻笑一声。
“好哇,既然列位都说祖宗家法,刚才被拉下去的几位御史也说祖宗家法,那咱们就好好算一算,依照祖宗家法,列位的俸禄都应该是多少啊?”
“这样,朕即刻命北尉阁清算各位家中进项和家产,但凡有和祖宗家法的俸禄对不上的,从严查处,如何?”
“若说是经营所得,那咱们就好好算一算税收;若说是妻子娘家带来的嫁妆,那就好好算算你们亲家的账目,如何?”
“但凡有对不上的,查抄归公,若数额巨大,那就剥皮萱草、五马分尸,以儆效尤,如何?”
列位臣工俱叩首不语。
岑明澈一声冷笑。
“朕要做点什么,你们就拿祖宗家法来劝朕;轮到你们了,就视祖宗家法为物?”
“合着大乾的先祖,只是朕的先祖,不是列位臣工要尊敬的祖宗了?”
“来,你们告诉朕,有谁经得住朕调动北尉阁,按照祖宗家法来查!站出来!”
全场寂静,唯有庭外庭杖打在肉上的声音,和人低低的呼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