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春兰拿了一斤白面、一竹筒秋梨膏,带着张大田找张村长。
“啥?嫂子你要买多少地?”张村长差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
“买二十亩上等田。”沈春兰淡然地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
村里谁不知道沈婆子家挣大钱了,镇上五芳斋的掌柜还亲自来沈婆子家拉货送钱,但张村长没想到沈婆子家如今竟这么有钱了。要知道二十亩上等田得一百多两银子,这么多亩地,有时候需要寻常农家两三代人的苦心积累。
王氏也同样震惊,拿着碗的手都在抖。她见天瞅着沈婆子家不停地收梨、磨梨汁、熬秋梨膏,也偷摸算过沈婆子能赚多少钱,她以为能赚一二十两就顶天了。
老天爷啊!一百多两银子,王氏觉得自己这辈子,不,再往后数好几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到底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要是放到平日,这一下子买二十亩上等田还真不好买,但恰好前两天村东头那户人家找到我,说要卖地。”张村长摩挲着下巴道。
“啊?大力家要卖地?”王氏惊问道。张大力可是村里最富的人家,二十多年前,张大力的爹在镇上开了一间小饭馆,生意一直挺红火,咋突然说要卖地呢?
“哎,大力的儿子展鹏在县里赌上了。展鹏不是在县里读书吗?也不知道被谁带坏了,竟然染上了赌博,大力一直都不知道,后来是赌坊的打手来大力的铺子闹,大力家才知道这事儿。”说这话时,张村长还一脸惋惜。
逢年过节,张村长见过张展鹏好几次,是挺白净的男娃,说话做事和村里的孩子完全不一样,瞧着是个出息的。再加上张展鹏是读书人,张村长一直盼着他能考中童生,再加上张大力家有钱,供得起,说不定还能供出来个秀才,让整个张家村都跟着长长脸。
谁知道,咋就发生了这种事儿。
“啧啧,咦,看看,真是太可惜了。”王氏也直拍大腿。
她还想过把幺女说给张大力家小儿子呢!虽然她家没啥钱,但她小儿子也是读书人,听张童生说明年一定能考中童生,这样她家和张大力家做亲家,完全配得上。不过,现在王氏完全歇了这个心思。
“这赌博真是一丁点都不能沾!话说,张大力家有多少地?”沈春兰问。
张村长道:“他家的都是上等田,有二十五亩,嫂子若是都能拿下来,应该能便宜一点。”
二十五亩上等田,满打满算一百三四十两,沈春兰便道:“那我都要了,劳烦村长帮着传个话。”
本村人买卖田地、宅基地、房子,一般都是直接找村长。
沈春兰又问村里还有没有宅基地,她要买两亩。
“宅基地,村子中心已经卖完了,只能往村子边缘划宅基地了,大力家的宅子就有两亩,也打算卖,嫂子要不要看看?家什、炕啥的都是齐全的。”张村长道。
沈春兰摆摆手,道:“我要买新宅基地自家盖,大力家那宅子,我还真看不上。”
张村长笑了笑,他这会儿也没事,便带着沈春兰和张大田去看宅基地。沈春兰选了一处背有靠山,前面宽广,不远处又有小河流经的宅基地,两亩才花了一两银子。
选了宅基地,张村长又带着两人去镇上办红契,红契上自然写的是沈春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