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是被热醒的。
身后紧密相贴全然叫人法忽视的热度让他浑身难受,而下方属于床垫的柔软触感和萦绕在鼻尖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却恍惚间让他以为是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末世前一切都还正常的时候。
他的房子不算大只有80平,却是江胜努力了许久才攒下的首付,让他能够在那个繁华的都市中有一个栖身之所,可惜的是末世到来他不得不放弃费了不少心思设计装修仅仅才住了一年的家。
强烈的不甘让江胜在半梦半醒之间叹了口气。
他眼睛还闭着,人却下意识的朝旁边滚了半圈妄图想要逃离身后的热源,可对方仿佛预料到他的动作,搭在他腰间的手稍稍用力便轻松将人抱了回去,反倒比之前贴得还紧。
最为怪异的还是抵在江胜腿心的那根粗大炙热,烫到让人有些胆战心惊的东西。
磨人的热度以及被冒犯的恼怒让江胜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甚至来不及打量眼前完全陌生的房间便快速低下头瞧见了此刻自己赤裸却干爽的身体。
明明他之前累得不行根本就顾不上洗澡就睡了……
难不成是沈墨洁癖犯了帮他擦的身?
江胜的视线惊疑不定的落到锢着他腰侧那条莹白纤细的手臂上,对方以一种强势不可抗拒的姿态环住他,让他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性。
他小心的翻过身,果不其然瞧见了沈墨那张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脸。
浓密卷翘的睫毛像鸦羽一般坠在沈墨下眼睑,似羊脂玉白净柔嫩的肌肤近乎看不到毛孔,只在从窗边透进来的阳光下能瞧见些可爱的小绒毛。
或许是正处于睡眠中放松状态的缘故,以至于他潜意识里对江胜怪异的占有欲也完全不加掩饰的通过肢体动作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温顺睡颜全然相反的,却是对方毫不避讳高高翘起的下体,那东西蛮横理的在裤子里鼓起一大团,甚至紧紧贴在江胜大腿根部嚣张的宣誓着自己的存在。
想不到沈哥一大早还怪有精力的哈。
江胜回避性的抬起头重新将目光放在沈墨的脸上,思绪却不自觉的回到了石宏村,他不明白,为何沈墨这人分明长了一张纯善害的脸,可偏偏杀人的手段却残忍至极。
想到那间漆黑的柴房和从门缝间看到的那团还在疯狂跳动的烂肉,江胜心口猛的缩紧抓着床单的指节都开始泛白,与沈墨肌肤相亲的地方更觉冰凉。
当时他在张家兄弟的后院找到沈墨后并未看见于彬的身影,便鬼使神差的往柴房里撇了一眼,里面很黑他不是异能者本该什么都看不见,可偏偏那摊血肉却倒在了柴房中间。
借着从亮瓦漏进的月光,江胜看见了那个失去皮肤只剩下血红肌肉的于彬,对方脸上仅剩的一小块皮肤正被细小的火焰慢慢吞噬,即便眼球已经从眼眶中掉落于彬却还是抬着头,用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看’向门口的沈墨。
那人脸上留下的烧灼痕迹让江胜呼吸一滞,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面前的沈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状似没有发现于彬的凄惨死状,可额间还是不自觉溢出些冷汗。
对于于彬的死沈墨表现得十分愧疚,甚至连说话时的声线都带着股让人心疼的哽咽。
沈墨说怪他来得太晚。
沈墨说于彬是被张家兄弟折磨而死。
沈墨说都是他的。
可江胜却分明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平淡波。
以往他为了升职往上爬,即便对沈墨厌恶嫉妒却还是不得不压下个人情绪,挖空心思研究对方的喜好习惯,末世后为了活下去他更是加倍努力的讨好沈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今的江胜反倒是最了解沈墨的那个人,加之此前在柴房看到的那一幕。
江胜几乎可以肯定,于彬绝不是因张家兄弟失去性命,而是死在了沈墨手里。
他想起青年那双机质般冰冷的瞳孔,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被其看在眼里,从前的好友兄弟和路边的石头也并区别,这样的结论让江胜十分不安。
他自然不是为于彬惋惜,毕竟此人看似亲切温和,实则心胸狭隘心术不正,他在旁人面前模仿沈墨收拢人心的作态拙劣且破绽百出,这样的人倘若遇到危险遭殃的绝对是身边的人。
莫非沈墨终于看穿了这一点选择先下手为强?还是说当时是于彬想要借此机会暗算沈墨,沈墨出于自保才会反击?
但就算如此,那手段也过于狠毒了吧。
或者真就如他所想,如今沈墨的躯壳里实则装的是一个冒牌货,毕竟以对方善良心软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将人活活剥皮致其死亡的那种人。
夺舍?穿越?还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