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儿一趟雪,回来迟樱就感冒了。
聂桓反思自己给她做的保暖措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后来才知道是滑雪那天看护她的一个保姆给她传染的。
育儿这方面可以算是一把好手的聂桓千小心万小心但依然疏忽了,上一世在他的照顾下她可是从来没有生病过的。他愧疚又自责,把出行陪同的佣人裁掉了一大批,留下的都是其中能力最好的。
他从第一世起就知道迟樱不愿意吃药,她特别讨厌吃苦的东西,平时苦瓜他都要好好地处理过,吃不出来太多苦味才会给她吃。
即便这个小朋友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这个灵魂依然对喝药这件事百般抗拒。
他给她切好甜甜的苹果放在旁边,叫她喝药。他喂她她不肯,只好让她自己解决。
大眼对小眼地僵持了五六分钟,迟樱端起装药的小杯子倒进一边的花盆里,企图萌混过关:“给小花喝吧~”
“你把它倒了,就以为不用喝了?”聂桓说罢,耐心地拆开另一袋颗粒,倒温水冲好了摆在她面前,随后将那盆可怜的花移走。
聂桓坐到她身旁,把她从她的小板凳上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将杯子抵在她唇边:“这下小花也帮不了你了,喝吧,一口气的事儿。”
“你为什么买这个药啊,明明有不苦的药,你去买不苦的回来。”她埋怨着往他怀里缩。
他奈也只好温柔地哄着:“这已经是最不苦的了,宝宝。”
“喝了还给糖吃。”
“我又不是小孩。”她瞪了他一眼。
聂桓吻她发顶,“你不是谁是。”
他再把盛着药的杯递近些,惹得她只好使出撒娇的手段,抱着他的胳膊刷地掉下眼泪:“太苦了,我不想喝……”
聂桓被她这小模样抓住了心脏,猛吸一口气,连声暗道这也太犯规了……
“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喝。”他随即给自己也冲了一袋药。
“你愿意喝,那你就都喝了呗……”迟樱擦着眼泪,小声地说。
他假装没听见,端起杯子,“你不会在喝药上输给我吧?这么简单的事。”
这句话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迟樱听了很快就把杯子拿在手上一仰头把药喝了。聂桓见状,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同样将药喝了下去。
对付她还得用她的方式。
迟樱放下杯子的一刻,眼泪彻底决堤,长长的睫毛被一颗接一颗滚落的泪珠打湿,有万般的可怜难以言说。
想她十几年前麻醉缝伤口都不觉得如何,一袋小小的感冒颗粒给她整破防了,真是屈辱。
想必定是她口中苦意久久不能消去,他连忙把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快,咬一口。”
她吃下苹果,揉揉眼睛缓了过来,给自己台阶下:“我这个年纪是控制不住泪腺的。”
“确实是。”他顺着把她从台阶上扶了下来。
解决完喝药这件大事,她接下来这天就没什么烦恼了,趴在被窝里看《惊声尖笑。聂桓收拾好桌子就去做两个人的午饭,她生病了胃口不好,要做些清淡合口又有营养的给她。
做好后先喂她吃,她吃好了再是自己。
他在厨房做饭洗碗的时候她经常搬凳子站上面监工。这两天一是感冒了不想动,再是因为吃药的原因跟他单方面关系不好了就没来。
折腾了三四天,迟樱感冒终于好了。
这个时候,之前被派去西边的巴尔克被召回来,还给聂桓带来了好消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言语上的过失,他又特意给聂桓准备了个惊喜。
巴尔克相信那个小姑娘肯定需要个年轻漂亮的妈妈,由妈妈照顾孩子才能更好地成长。
于是在庆功酒会上,他悄悄把一名身材火辣的性感女郎推到聂桓的身边,朝女郎挤了挤眼睛,让她好好把握住机会。
洛伦佐很快发现了这一切,他趁着那姑娘还在酝酿开场白,快步上到巴尔克的面前,神色惊异:“你这又是搞哪出啊?”
“咱们得给他找个女人了,”他用手肘碰了碰他的,一脸得色,“嘿,看我挑的这妞。”
“你不知道他不喜欢女人靠近他吗?”一向沉着的洛伦佐此刻也忍不住拔高了声调,他跟着聂桓的时间更长,也更了解主子。
巴尔克愣愣,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像个偷鸡贼一样:“那,那我应该给他找个男的?”
洛伦佐恨不得给他脑袋上来一下,可惜他身强体壮,反应又快,恐怕他手还没伸长自己就得被他一拳撂倒,这倒不是说巴尔克翻脸不认人,这纯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他真的会生气的,我劝你尽快把那女人拽过来,找个理由打发她走。”
他给出衷心建议。
“兄弟,你老是有点神经兮兮的,相信莎拉,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她的。”巴尔克一脸坦然地拍拍他的肩膀。
聂桓正在给家里的宝贝发消息,看着屏幕不禁勾起唇角,这俊朗的面容温和地笑着,令女人觉得自己抓住了时机,举着酒杯便凑上前和他打招呼:“嗨,尤里乌斯先生,没想到您看起来比照片上更帅气。”
不料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语气疏离地问:“小姐,你要待到什么时候?”
莎拉撩了下头发,有些不解:“您这是送客吗?”
聂桓终于把那双深邃的眸子尽含冷意地投到她的脸上,说:“他们马上要去逛妓院了,你若再不走,他们就会发现,原来眼前就有现成的。”
“快滚吧。”他失去耐心。
莎拉捏着杯子的手发着抖,连句话也说不出,低下那双漂亮的眸子匆匆地离开了。她只来得及瞥一眼巴尔克,这一眼里满是怨恨,他这个骗子,说好给她介绍男人,结果给她丢进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