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下山!”
下山,
带她去看看这纷杂的世界,
战乱,贫困,更迭……,
如果一定要经历些什么,如果一定要阅尽这世间的纠葛,他陪着她,
“是!”
南风果断去做!
……
命令传达到个人,哑奴沉默一瞬,抱着孩子起身,夏时回屋收拾东西,洗砚开始,叨叨叨叨叨……,
“六爷为什么忽然就要下山呢……”?
“山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刺杀他,这里养伤多好呢?又荫蔽又安全,虽然吃的素了点,但我会去捕猎的……”?
“而且如今七爷还没找回来,六爷要是再出事,咱们镇北侯府,可就真的要……啊呸呸呸!小的不是咒爷,而是,而是,而是爷的伤,是真的颠簸不得呀,万一真的有什么闪失,谁给咱们侯爷鸣冤?”
那日六爷伤的有多重,他可是亲眼见到的,所有人也都有目共睹,
那几乎是全身的骨头筋脉都断了,腐烂殇化不知有多严重,普通人哪怕腐一小块儿,都得病重高热没气了,而爷就剩一口气还时有时的,最后侥幸能活,还不是多亏了夏姑娘救命,
可人家姑娘能长咱爷身上?
“万一一个眼,在山下有什么闪失,旧伤复发什么的?”
“爷他?……不行,小的得去劝劝爷!”
南风可真是的,爷说什么他都往前冲,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爷跳火坑,
他得去劝!
洗砚跑过去,噗通一下就跪在楼君泽的跟前,满眼通红道:
“爷,这世间能有什么事?能让您不顾性命也要下山?难道我们的住处被人发现了吗?”
楼君泽:“不曾!”
洗砚磕头,道:“那爷万望珍重自身,这世界上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比爷的身子更重要?”
楼君泽未言,他看向窗外,有个姑娘正在树下拿着一把青草喂羊,
天大的事,自然是有得,
因为她要入世!
而且,
他看向院子的一角,正在做绑带的哑奴怀里的孩子,
孩子总不能一直住在山里,跟着他们,过风餐露宿的生活,
顾家的仇要报,
老侯爷的冤要平反,
江山也要夺回来,
他还必须,完完整整的得到遍布东洲各处的矿山,
那是她回家的燃料!
“别劝,自去收拾!”
“可是爷……”,洗砚还有一大长串儿的话要说,可是楼君泽已经转过了头。
“是!”
知道自家爷去意已决,得了楼君泽的吩咐,洗砚便不再多言,麻利的收拾去了。
他向来执行力高又忠诚,要不然不能在镇北侯府六爷的小院子里独守秘密十几年,要不然,不能明明知道自己只有半吊子的功夫,明明知道自己去了必死的时候,也毫不犹豫的顶着刀剑去救爷!
洗砚的速度,刷刷刷,既麻利又专业,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所有的行李都打包的整整齐齐,板板正正的摆在院子里。
几人站在了楼君泽的跟前,
楼君泽道:“所有人,跪下!”
夏时:“……”,什么?我听不见!
楼君泽道:“我要你们发誓,从今日开始,关于夏姑娘的一切,都永永远远的烂在肚子里,不可对外人言,
从走下这座山的这一刻开始,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
“是!我等今日起誓……”,
……
最后,楼君泽对夏时说:
“夏姑娘,以前的帐,我都认,自今日始,你就正式在我手下做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