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怪的感觉，他有点不太理解。
但，就像是想试探性地恳求更多一点的东西。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说出拒绝，你们会放任吗？
松田阵平承诺过会在任何他不想要的时候停下，萩原也说过他自己的心意更重要。但他就算是人类，也确实是被游戏数据侵染了一部分思维的人类……
松田注视着柚木晃生毫自知、看起来又迷茫又有点期待的表情。
他最后笑了一声，顺了一下他的头发。
“想不明白的话，就还是顺遂自己的心思去做、去表现就好。想要拒绝的时候就拒绝、哪怕只有一点点这样的心意也可以说出来。不仅是面对我们，面对降谷和诸伏也是一样，还有其他人。”
“柚木晃生。”他喊出柚木的全名，“你是个人，正在逐渐学习怎么正常地和别人交往的人类——拒绝、否定、所有负面的东西都是可以选择的，知道吗？”
柚木仰起头看他。
松田阵平真的有一张很帅气的脸，非要说的话，柚木在对他萌生出好感之后，就总会时不时被这张脸触动到。
他呆愣了几秒钟，然后乖顺地点点头。
“嗯，我会……努力做到的，阵平。”
这天晚上他们依旧分享了同一张床。
松田和萩原的气息在温暖的被子下面，手指可以随时触摸到身边的人，腰上有揽过来的有力的手臂。睡前被捉住嘴唇好好地亲吻过……而被唤醒的时候，那两个人也给了他离别前的早安吻。
“我和萩要去警视厅了。景老爷大概一两个小时之后会过来——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柚木困倦地半睁开一只眼睛。
他这一觉梦睡到了天亮——大约也有之前熬夜、然后有接上了消耗体力的场景卡的缘故，身体本能地渴求睡眠，这会儿也依旧半梦半醒。
“……晚上、下班之后……”
萩原带着笑意的声音：“如果不加班的话，我和小阵平都会过来。”
“……注意安全哦。”
“遵令——！总之这次会好好地注意保护自己的！”
＊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了。
出乎意料地一觉睡到了这个时间点，洗漱过后下楼就看到了坐在餐厅内低头阅读报纸的诸伏景光。
“啊。”柚木意识地轻轻叫了一声。他想起来之前萩原他们说过诸伏景光今天有空会过来。
“起来了？”诸伏景光微笑道，“我姑且看了一下你的冰箱，做了一点简单的早餐——”
柚木看了一眼厨房，料理台上摆着已经切好的鱼块，纳豆和裙带菜分装在小碟中，锅里看起来已经蒸熟了米饭，两枚漂亮的厚蛋烧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看起来让人非常有食欲。
——是稍微再补充一下工作就可以开动的程度。
柚木跟着他一起走进厨房，然后看着诸伏景光把围裙仔细地穿好，准备起油锅煎鱼，然后申请：“可以……就在厨房里吃厚蛋烧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让诸伏景光有些奈。
“当然可以。”他安抚地说，“也别觉得对我提出这样简单的申请是很可怕的事情啊。”
柚木捏住自己的手指：“嗯，因为总觉得一整份端出去在餐厅上看起来更整齐……”
诸伏景光把盘子推过去一点：“不如说我会很高兴你对我做的早餐感兴趣。毕竟我姑且在这方面还算擅长，当然也希望你会喜欢。”
柚木：“！”
他咬着厚蛋烧，含含糊糊地回答：“景光——嗯，什么地方我都很喜欢的。”
他满足地把一整块吃掉，然后又有点好奇：“景光君上次也就是两天前才来过……今天没关系吗？”
“啊。”诸伏景光微笑，“组织那边——姑且过了最被关注的阶段，另外的工作来这边也可以处理。”
他用空着的手触碰了一下柚木的脸颊，温和道：“而且我也想多来见你——几次都没有机会单独和你相处，我也想要拥有一点能独占你的时间呢。”
柚木“唔”了一声。挪了一下脚步，然后从后面靠上去，环抱住诸伏景光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脊背上。
“我也很想念景光君，”他弯起眼睛说，“所以景光君今天能一整天都在真是太好了。”
＊
大概是独自渡过了24小时的原因，柚木晃生在哪怕被萩原和松田安抚下来之后，也还是显得格外黏人。
他显然也不想打扰到诸伏景光工作，所以在对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的时候就独自挑了一本书坐在他不远不近的位置……但没办法忍耐地，他还是时不时抬眼看向诸伏景光。
……明明也才见过的。
但好想靠在一起、想贴贴，想要亲吻……啊，这么说起来，今天见到景光君之后甚至没能得到一个吻。
——但是他在处理正经的工作，也不能打扰……这样看着也很好。
只过了十几分钟，诸伏景光就察觉到了他的状态。
他失笑。
“既然是能带过来处理的工作，那就是不担心你打扰到、甚至可以延后处理的工作。”他伸手招了招，柚木迅速地挪过去一点，眼巴巴地望着他，然后诸伏景光低下头，抬手环过他的脖颈，亲住他的嘴唇。
几乎是在亲上去的时候柚木就半张开了嘴。舌头顶入的时候收到了格外热情的回应，这让诸伏景光的蓝色的眼睛暗下去一点。
“这么热情？”他在接吻的间隙中吐出一句带着轻笑的询问，但并不是要求答案，而是更凶猛地加深了这个吻。
氧气、唾液被全数掠夺走。柚木甚至不知道诸伏景光是什么时候把手里的电脑挪开，又把自己抱到他的大腿上的。他只是直接地沉浸进这个吻当中，全心全意地投入进去。
……果然，也超想念景光的。
这样的拥抱、这样的气息，这样的亲吻……
牙齿和口腔内壁被仔细地照料过。湿滑的软肉和他自己的舌头推推撞撞，积蓄不住的口水难以吞咽，从唇舌交缠的缝隙中滴落出来，柚木抓着诸伏景光的手逐渐发软，只能虚弱地揪住那一截衣服。
“想做吗？”
耳边的声音温柔而遥远。震动在鼓膜上传递，柚木意识到自己在剧烈地喘息，他的脑袋靠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
“……景光君，还有工作。”他小声说。
“柚木自己的想法呢？”
柚木的眼神微微有些湿润。
他总是学不会接吻时候的换气，所以稍微时间长一点的亲吻都会让他这样眼睛里泛起泪花，看起来又可爱又柔软。
诸伏景光抬起手指抹掉一点柚木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又重复了一遍：“我今天带过来的，都是不怎么重要的事情。既然想要来见你……当然是把重要的事情都处理完，抱着可以更长时间陪伴在你身边的心态来的。带过来这些也只是担心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柚木晃生有点呆呆地看着他。
“……一个人的话，”他小声说，“可能会去做实验什么的。但景光在……我想和景光待在一起。”
“但我也不想麻烦到景光。”他说，“做不做什么的都没有关系……昨天还——”
诸伏把手指按在柚木的嘴唇上。
哪怕不询问、哪怕柚木恢复得很好，身上一点痕迹也没有，他也猜到昨天一整天的陪伴中，萩原和松田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更不用提萩原还含糊地提醒他们更早之前的那个晚上，他们没有加过好友的赤井秀一通过场景卡联系了柚木。
“嘘。”他温和地说，“这种时候，提到别人……我会忍不住感到嫉妒，并做更过分的事情的。”
柚木咬住嘴唇。
他投过来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那也没关系。”他说，“是景光君的话……也不会做我真的没办法接受的事情的。”
他歪过脑袋想了想，又想起什么：“我记得，研二有一张场景卡是景光君这里赠送过去的……”
“啊。”诸伏景光捏了一下他的脸，“穿着围裙、或者说只穿着围裙的柚木君。不过又提到萩原了啊，这么喜欢他吗？”
柚木侧过脸咬了一下他的手指。
“不是因为这个，”他小声说，“只是……场景卡好像经常会贴合一些你们的……兴趣爱好。景光君，是想——”
诸伏景光承认：“啊，确实也设想过。柚木自己也很擅长料理吧？厨房里的围裙也是常用的……偶尔地想到过在那里的糟糕幻想，没想到真的会随机到那样的场景卡。也许是因为这种属于比较常见的色情场景？”
柚木有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他垂下眼睛：“……是不是场景卡其实都没有关系。”
——这样说起来又羞耻又糟糕，简直就是直白地勾引。
——但诸伏景光问他自己的想法。
……想要。想和景光君更亲密地帖靠在一起。想不要隔着衣服，想感受他的气味、他的力量……想把他的一部分留在身体里，想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这还只是模糊的念头，那么在温柔的亲吻过后，他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心思。
——这是，被允许的吗？
——哪怕有工作也可以打扰他。
——这个人来拜访，也是抱着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念头。
“……如果……我穿成那个样子。”柚木的声音轻而软，他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服一角。
“——景光君会想抱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