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知道怎么插入正文的脑洞就当作番外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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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上将。”
赛斯提冷淡地和秦晗点头,面对这位下属时,这位第三军团的司令官没有掩饰脸上的冷淡。
“长官。”
他对面的雌虫有着一身蜜色的皮肤,袁背蜂腰,高鼻深目,眉眼深邃而冷淡,敛着神色,回以同样疏离的致意,仅对他轻轻颔首。他垂首时,一缕额发浅浅地垂落,眉眼敛成一弯刀痕,唯独鼻梁陡峭而笔直。
…这是个好下属。持满戒盈,秉节持重,严谨、忠诚的同时不失锋芒与警敏。塞斯提尊敬他,但不喜欢他。
……整个第三军团就没多少军雌看秦晗顺眼。
司令官总忍不住挑剔地打量秦晗,或者说第三军团的所有军雌都忍不住挑剔这位上将:脸倒是英俊,但英俊的雌虫何其之多?更何况他这么高而壮硕,在虫族帝国实在不是什么可以称道的优点。性格也和所有平民出身的军雌如出一辙,严肃而冷淡,怎么看都不像能讨雄虫欢心的样子。军功虽盛,但也没达到帝国权利的顶峰。
的确优秀,但也没什么特别。
……偏偏就是这么个军雌,成为了坤山大公唯一的雌虫。
帝国共有27个主要军团,其中前十个军团全部隶属于贵族议员麾下,性质暧昧,是军队,也是私兵。
而高等军雌和雄虫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大部分情况下,为了巩固统治,抑或是收揽权利,军团领导层的雌虫往往会是军团所属的雄虫大公的雌君或雌侍——所以军雌们在选择军团时,也会轻微的根据自己对雄虫议员们的偏好调整志愿和方向。
大部分帝国雄虫议员的雌君之位都用来履行政治职能,只有厌酌是例外。
这位地位超然、资历古老的雄虫大公倦漠、避世,立场浑浊,不冷不热,神秘得令人望而生畏。
但同时,他性情稳定,从未传出暴戾的名声,对下属雌虫态度不算温和,但也绝不粗鲁。更难得的是他私生活一片空白,雌君之位百年来一直空悬。
……何况,坤山大公还有那么一张脸。哪怕雄虫长相个个都不差,他还是美得出类拔萃。
那副皮囊之艳,丰姿冶丽,见之恍然,只觉得把命掏出来求美人含情一眼,也是值得的。
第三军团的上级军官们,虽不至于执着于此,但都或多或少地对厌酌有一些钦慕。
只可惜,那位美丽而冷漠的雄虫从未对任何雌虫投以青眼。他总是懒散、轻蔑,万事都不太上心。每天处理政务文件就似乎抽走了他全部的精力,除非必要,连话都懒得多说,更遑论投出一个多余的眼神。
久而久之,就在第三军团的雌虫们都习惯了他们的主人的冷淡时………厌酌就突然地,态度强硬,粗鲁至极地把一位雌虫纳入榻下。
……甚至是一位军雌!平民出生!上将军衔!甚至都不是第三军团的军雌!
哪怕是雌奴…哪怕是雌奴,这样的破例也依旧让所有暗喜厌酌的军雌为之一震。
……更何况,那个雌虫,显然不被厌酌当作雌奴养着。
作为坤山大公麾下最高指挥官之一,塞斯提和厌酌交流的机会实际上不多,厌酌主动联络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而就在他把那个雌奴收入帐内的第二天,塞斯提破天荒地接收到了坤山大公的联系,告诉他,他要第三军团给秦晗空出一个上将的位置。
…………所以第三军团的雌虫们,怎么可能喜欢秦晗呢?
哪怕秦晗来到第三军团后,展现了足够的实力和锋芒,也只能获得这些军雌们的尊敬,却得不到他们的好感。
…这幸运的平民军雌似乎也知道自己被如何嫉妒着,知道这些隐藏着的竞争者们在用怎样的目光注视他。
秦晗的反击简单而有效:他养成了一个有些促狭的小习惯。第三军团的新上将和其他同僚交谈时,喜欢若其事地整一整袖口,或者正一正领结。
……他的军装是专门定做的,有别于其他军雌,秦晗作为坤山大公的雌奴,依照法律必须佩戴所有物的证明——这通常是类似项圈之类的耻辱的印记,但坤山大公给秦晗的却是一整套星金的扣饰。从袖扣到领夹,冷厉而璀璨的金扣上印着坤山大公的纹章,内敛又放肆地强调着秦晗的所有权。
恐怕这平民军雌都不知道自己平日里把什么东西佩戴在身上:
星金是宇宙硬度最高的矿石之一,几乎全部用于军事目的,而已知的篆刻星金的方式只有精神力切割——这意味着宇宙间只有极少数的高贵种族有权使用它,高级雄虫便是其中之一。
这战略性资源如今被佩戴在雌奴身上,成为了一个个小小的宠物名牌。
……所有懂行的帝国贵族只要看到秦晗的军装,就都能意识到,这身金扣是坤山大公亲自用精神力切割篆刻的。
蜜色皮肤的军部上将垂着眼,显得端正又稳重,带着军用皮质手套的大手利落地轻轻正一正袖口,衣扣翻转间,黑色军装面料上,灿烂的金光一闪而过,流星一般耀眼,能刺痛第三军团每一位军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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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部见到厌酌的时候,秦晗吃了一惊。
和在宫殿里长袖深襟,黑发低垂的样子不同,厌酌穿着黑色正装,长发用一条缎子稍稍束了,肩上披了件纯黑的大氅,光影承托处有暗纹隐淬,拥得他肩背陡峭,高不可攀。
坤山大公走在前头,第三军团司令官落后一步地跟在厌酌身后,恭敬地微微垂首报告着什么。
厌酌的神色是秦晗几乎不曾见过的冷淡,眉眼半阖着,不分给塞斯提一点眼神,只偶尔轻轻点点头示意,垂首间带动肩背的黑发幕珠般轻颤,雍容雅步,漫不经心。
他只需站在那里,似乎就拢了所有光辉,直照得四周都失色。而光辉中的美人轻蔑又漠怠,耀眼到刺目,令人望而生畏。
秦晗隔着单面玻璃,从很远处注视着这样的厌酌,竟看得发愣、甚至有些莫名的心慌:他几乎从没见过厌酌这一面。他的雄主对着他总是纵容,笑意盈盈,那锋利的美貌都被他眼底的温柔浸得甜软,只教人神魂颠倒,骨血酥融;而此刻的坤山大公傲慢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完全是所有雌虫想象中最高高在上的贵族雄虫的模样,似乎世事皆不配祂正眼一望。
秦晗远远地这么看着他,某一刻几乎恍惚,总觉得自己和厌酌的距离如此遥远,似乎自己仅是个拜跪神像的朝圣信徒,庸碌地甚至碰不到主的衣角;下一刻他又回过神来,去触摸自己袖口的金章,和脖颈的项圈,意识到他早已承欢于神明膝下,是坤山大公唯一的雌虫———这个认知让上将从脊椎泛起一阵小小的酥麻。
佩戴着军用手套的手指慢慢地捏紧脖子上的项圈。
雄主……秦晗隔着玻璃,声默念,苦涩而沙哑。
第三军团本质上是厌酌麾下的私人军队,坤山大公亲临此地,只有指挥长才有资格亲自接待,没秦晗这个新任上将什么事情。于公于私,他都不该再看了。
…军雌还是有点心慌,秦晗慢吞吞地握紧了拳头,有些唾弃自己的敏感,正敛下眼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时,手腕上的光脑却突然亮了。
上将黑色的凤眸微微瞪大。
那么英武而冷峻的军部长官,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对着手中屏幕怔了半响,然后露出了一个温柔得让人心脏发痒的小小微笑来。
“雄主。”
蜜色的军雌推开门,腰背笔直,眉眼低垂。他穿着一身肃穆的军装,墨革金坠,正肩收腰的款式,显得威风凛凛又庄严禁欲。本该英武的上将此刻神色却温顺,微微颔首,半抿着嘴,像一匹驯服的狼。
“过来了?”厌酌靠在漆黑皮椅中,那件流华大氅随意半挂在身上,堆金叠玉、浓墨重彩,有如君王的披风一般雍容又庄重。这披星戴月的美人转过头时,神色却温柔如厚酒,一瞬间那拒人千里的冷峻全化作春水般流去。
“怎么站着不动了?”坤山大公俏皮地歪歪头,对秦晗伸出手,一个邀请拥抱的亲昵姿态,“小朋友…唔。”
高大的军部将领一改以往隐忍而温驯的姿态,几乎强势而急切地凑到雄主身前,握着厌酌白皙的手腕,高大的脊背伏下去,单手扶着椅背,把厌酌压在皮椅里和他接吻。
美人稀奇地眨眨眼,下一刻睫毛弯起来,啼笑皆非地纵容军雌偶尔的强势,用手指勾一勾秦晗的手背,软声哄道,“别这么握着,让我来……”他一边优雅地仰起头,任由秦晗在他唇角落下一个个滚烫的碎吻,一边灵巧地挣脱军雌的桎梏,在秦晗发慌之前又一翻手腕,反客为主地和雌虫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搭在雌虫宽阔的肩膀上,安抚一般轻轻揉捏着。
“今天这是怎么了?”坤山大公贴在秦晗唇畔问,呵气如兰,低喃间唇瓣轻柔地摩挲雌虫的下颌。
那个刻薄又傲慢的雄虫大公消失了,此刻厌酌恢复成秦晗最熟悉的雄主的模样——私密、亲昵、放纵,或许只有秦晗见过的模样。
雌虫眯着眼,像只满足的大猫,用唇舌仔细地摩挲厌酌的眉眼,只差从喉咙里滚出咕哝来。他也不回答,就这么专心致志地压着厌酌亲了好一会,小动物摩挲绒毛似的,用鼻子拱厌酌浓密的睫毛,又侧头把脸贴在厌酌手背上轻蹭。
美人半躺着,整个上半身懒洋洋地陷在椅子里,任由穿着军装的将领把他半压在身下、缠绵至极地与他交颈。
坤山大公的睫毛上盛着愉悦的碎光,时不时发出一点满足的低哼,扣在秦晗肩上的手慢慢移到军雌脊背,摸小狗似的用手掌摩挲;偶尔又恶劣,熟门熟路地掠过秦晗凸起的肩胛骨,摸到军装为了雌虫翅膀开出的细缝,充满暗示意味地轻扣。每到这时候,军雌宽阔劲美的脊背就一下子细细地发起抖来,发出一点沙哑湿润的闷哼,漆黑的眼湿润地轻轻瞥一眼雄主,又温顺又纵容。
雌虫身上带着一点钢铁腥气,狰狞威严,透着一种机制的冷漠;军官的体温却又是滚烫的,透过笔挺禁欲的制服犹有余温,暖得厌酌手心都泛红。
看着这么坚不可摧的军部将领,拥抱厌酌的动作却十足轻柔,被摸得轻轻发抖,也一点不躲,反而扭着腰迎合主人抚摸的手,呜咽声都是尽量放轻的,一看就是被调弄熟了的好妻子。
他被厌酌捏着下巴抬起头时,眉眼还是敛着的,湿润的睫瑟瑟地垂下来,眼角泛红、眸底盛着一点委屈,却又有一点笑意。
“怎么回事呀,小朋友?”厌酌摩挲着雌虫英俊的下颌,笑眯眯地又问了一遍。
军雌顺势握住厌酌伸出的手,垂首往雄主手心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他没脸道出心中那些隐秘而细小的惶恐和欢喜,声音酥而低,避重就轻道,“…很少看您穿这样的正装。”
“喜欢这种的?”厌酌挑起一边眉毛,哭笑不得地低头打量一番自己身上仿军装的修身制服,又去勾秦上将的衣领,戏谑道,“既然喜欢,不如你再仔细摸一摸?”
雌虫抿起了嘴,鬓角后的耳朵一下子有点红了,还没等秦晗说什么,厌酌桌上的光脑突然亮了起来,上将和美人皆是一愣。
光脑里是塞斯提的私人通讯,第三军团的指挥官以恭敬的语气询问着厌酌,他是否能进入厌酌的办公室汇报军务。
……光顾着在难得的机会和自己的雌虫亲昵,差点忘了正事。美人眨眨眼,也不怎么心虚,正准备让塞斯提继续等着,秦晗却慢吞吞地在厌酌脚边单膝跪了下来。
“?”
做什么呢?厌酌眯起眼,正准备抬脚点在秦晗膝盖上、阻止他在外头下跪,雌虫却先一步轻轻托住厌酌靴面,用一种狡黠又温顺的姿态钻到了厌酌的办公桌底下。
军部留给坤山大公的私室极尽铺张之能事,办公桌足够宽敞,里头的空间跪下秦晗这样高大的身材也绰绰有余。
雌虫穿着威严的军装,却如同在厌酌殿内一般,温顺地匍匐在主人胯下。他依偎得熟练,几乎本能似的把脑袋靠到厌酌膝头,甚至撒娇般轻轻蹭了蹭。
厌酌几乎有些奈了,用手指捏着秦上将耳朵,轻轻呵斥,“闹什么呢?外头有人,你快点出来……”
他的手指被军雌捏住,指尖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随即换成舌头缠绵地舔吻。军雌的声音湿润、沉闷,像是融化流淌的巧克力浆,“…让他进来吧,雄主。有桌子挡着,他看不到的。”
——我会很安静的,不会影响您的正事。这个威严肃穆,全副武装的军官单膝跪在厌酌脚边、仰起头,正直又甜蜜地和他保证道。
所以让我这样呆在您身边吧,求您了?
——美丽的雄虫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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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塞斯提谨慎地垂着眼,肩背笔直,腰肢紧绷,用挑不出一点的姿态站在门前。
门后坐着第三军团的最高领导者,帝国的坤山大公。
作为第三军团的指挥官,他是少数能真正实际接触厌酌的雌虫之一。
直面厌酌的压力很大。想到门后那个慵懒而冷漠,美丽得像是一尊情神像的雄虫,塞斯提默不作声地把腰背挺得更直了。
他等了许久,门后才传来很轻的一点敲击声,这是厌酌示意他可以入室的信号。
塞斯提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步走入殿内,步履间间隙都是相同的。
这个处不妥帖完美的军雌进了门后,却肉眼不可见地微微一顿。
在坤山大公面前走神,这等松懈对塞斯提来说可谓失态。
可……高级军雌的五感如此敏锐,他一进门就立刻察觉到,房间里还有一位雌虫,正伏在坤山大公的桌下,跪在雄虫的脚边。
他甚至能通过那些最细微的信息素和气味分辨出这是哪一只雌虫——还能是谁?那个幸运到让人讨厌的新任上将。
在这种地方………秦上将倒是没面上看起来那么严肃趣……
塞斯提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厌酌的脸:这位美丽而尊贵的雄虫单手斜支着脑袋,不是很端正地靠在皮椅里,长睫低垂,漫不经心,眼神完全没落在他身上,是他惯有的冷淡模样。
于是第三军团指挥官只是顿了一下,就神色如常地鞠躬敬礼,开始汇报。
秦晗单膝跪在桌下,心不在焉地把脑袋搁在厌酌膝盖上。
他常常下跪,甚至习惯并迷恋匍匐在厌酌脚下的安全感,但很少穿着军装这么干。
厌酌也几乎不曾在他穿着军装时欺负他,相反,甚至可以说几乎小心的维护上将的职业自尊。
这些细小的照顾都被军雌看在眼里。
是秦晗自己愿意跪的,他心甘情愿,尽节竭诚,只恨不能给出更多。
他能感受到塞斯提的轻怔,心知肚明同为高级军雌,哪怕眼睛看不到,他也一定能在进门时就察觉自己跪在厌酌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