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
空一人的房间中,林野是被自己的声音“吵”醒的。还伴随吱呀不停的律动声,撞击声…和细微的叫床声。
林野从昏迷中渐渐苏醒睁开双眼,意识还未归拢,床前播放的正是自己和路欲在银海做爱时的录像。
屏幕中的自己刚诉说完情意,换来的是路欲更激烈的操干。那时的他们和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干柴烈火,如胶似漆,情意浓浓。
一周前的他们。
录像的声音很大,林野不愿再多看,刺得疼。
恍惚间他试探地动了下身体。衣裤未退,松软的大床上右手被粗大的麻绳捆绑在床头,偏偏手腕内侧细心地绑了一层棉布防止擦伤。哪怕左手能活动,但只凭赤手也济于事。双脚捆绑的方式如出一辙,两边脚腕被分开牢牢“锁”在床尾……
路欲他妈的,居然真的把自己“绑架”了,绑在床上。
“操…”
林野骂了声,奈何乙醚的作用下他依旧使不上力,一切挣动都不过以卵击石。
“路欲,路欲!”
林野的声音盖过了录像中的靡靡之音,可始作俑者就好像消失了,只将他留在偌大的房间。
愤怒之下,那是种难以形容的惶恐。
也许是记忆回拢地太急,曾经的失去让林野变得愈发噤若寒蝉。没,他恨少年的路欲夺去了自己的记忆,但他更怕爱人就此消失,抛下自己。
“…路欲。”
挣动渐缓,连带林野声音也弱了下去,任由录像中美好又淫靡的影像将他淹没。
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惧意拉着他快速下坠,直至忍不住地想要蜷缩,逃离……
或许林野了,此刻的失神不止来源于乙醚的副作用。就像路欲说的,“不戒断,谁知道成没成瘾”。
此刻林野迫切地想见路欲,想要他…想喝“孟婆汤”。
昏迷后的“病人”需要补充高蛋白食物。
一楼的厨房中,路欲掐着林野差不多快醒的时间关了火。直到将煮热的牛奶倒入杯中时,终于不带感情地开了口,
“你还要在我这待多久。”
“难道你要这样一直绑着他?暴怒,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只会伤害他。”
“都是罪孽,别来评判我。”
路欲道得面表情,拿起牛奶杯看了眼时钟,正好指向晚上十点。而那充当系统的罪孽还在道,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做?再洗一次他的记忆,还是绑他一辈子。”
“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世界,轮不到你插手。”
系统还欲再说什么,可下一秒语气生生一转,
“先上楼,小狗出事了。”
推开房门对上那双灰眸的刹那,路欲指尖终是没控住力,几滴牛奶滴落在地。
“路欲。”
林野看到自己的出现似乎舒了口气,往后一倒再度躺回床上,却依旧压不住急促呼吸下起伏的胸膛。
路欲眸色极沉,走进门将牛奶杯往床头柜狠狠一放,俯身一把拽过林野的衣领将人拉向自己,直视那双蒙了层水雾的灰眸,冷声道,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瘾上来了。”
…
林野没说话,就任由路欲这么拽着自己,眯着眼试图在模糊中努力将人看清。
直到他发现怎么都做不到,连带心口火烧般得发躁。林野终于放弃了,一笑道,
“嗯。不过你在就好。”
路欲的好感度还是蓝色的。那是他的天性和原罪,路欲力对抗。
和林野的矛盾还未消解,如今又加上对他成瘾的怒火……若不是林野那一声依赖的呢喃将自己从失控边缘生生拽回来,他可能真的会丧失理智。
闭眼的瞬间路欲尽力深呼吸平复着怒火,一手拿过床头的牛奶杯将林野又往上一拽,哑声道,
“喝这个。”
…
屏幕上的他们还在做爱,是侧过身抬起一条腿的姿势。不间断的喘息刺激着耳膜,也将这些天身体的异常尽数勾了出来——
林野冷得厉害。他想见到路欲,想和他抱在一起,想接吻,想拥有他所有的热量,想做。
他偏头避开了送到唇边的杯沿,再度望向路欲时竭力压抑着欲望,淡淡道,
“你知道,我想喝的不是牛奶。趁我现在还清醒,能聊聊吗?”
“…聊什么。”
“聊你把我绑床上放这些录像,聊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或者聊聊你想怎么杀了我。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们,偏离得太远了吗?”
是啊,太远了。
林野背负的东西太多,而自己更是生于罪孽的恶魔。他们真的太远了。
路欲不敢开口,不敢说自己想再洗一次林野的记忆,让这个世界回到他们初遇的原点。情绪在心中掀起滔天海啸,而路欲能做的只是竭力控制指尖的颤抖,将杯沿强势地再度往林野唇边一送——
砰。
玻璃杯的破碎声像是撕开了理智最后的封层,划破了那道本就脆弱的防线。
牛奶撒了一地,而林野唯一能活动的左手正紧攥自己的腕侧,喘息间像是看破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在你还打算夺走我记忆之前…我不会吃任何东西。”
…
短暂的对峙并未持续太久。
路欲松开林野衣领的瞬间起了身,视地上流动的液体和玻璃渣,走到床尾拿起遥控器径直摁下暂停,说出的话不再带一丝感情,
“是吗?那我喂你喝孟婆汤,你会像狗一样巴巴地舔吗?”
路欲又失控了。
林野再度摔回床上,没再看他慢条斯理解下裤腰的动作。
其实自己也是半斤八两,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突然戒断的副作用,那根本不是只凭意志力能做到的。
意识在一点点涣散,一切都逐渐介于现实和幻觉之间,连带林野说出的话也开始不过脑,
“…也许吧。”
他没撒谎,他现在真的会像狗一样去舔地上散落的孟婆汤。
话落的瞬间,林野脚腕上的麻绳解开了。
不待他有所反应,路欲径直攥住他的脚踝向下一拽——
床单带起一片褶皱,右腕不曾解开的麻绳顷刻拉直。而路欲的掌心沿着脚腕一路上滑,推起裤脚停留在小腿用力摩挲,悠悠道,
“差点忘了,那东西还是春药吧。这七天你怎么过的,自慰吗?还是和幻觉里的那些路欲做?”
“嗯…”
抚摸带起的层层快感让林野小腿止不住地细微发颤。被子从身上滑落再遮不住他早已撑起的帐篷,出口的声更像是应了路欲的话。
下一秒,腿腹的一阵痛感让林野猛得一颤,皮肤上留下路欲掐出的红印,变青变紫。直到路欲放开他,抬膝上床,攥住自己裤腰骤然拉下…林野腿间的泥泞再也藏不住——
林野承认,上回在海边他是真被路欲操熟了。不止前身会硬得淌水,后面也会。
“…身体都这样了你还喝那东西,不要命了?还是你就喜欢这样?!”
“我…嗯呃!”
不同于以往。随着路欲用力一推将他的腿压在胸前,路欲尚未全然勃起的性器就这么对准穴口,尽根进入!
不做扩张,没有润滑,饶是在好感度的加成下也盖不住那分被侵略的剧痛……
林野仰头的瞬间呼吸一滞,右手吃痛下本能地将腕侧的粗绳缠绕攥紧,另一边未解的脚腕猝然一蹬,可还是止不住路欲就这么硬生生地操干!
与此同时消失已久的系统又出现了,林野听不见,极沉的声音是响在路欲耳边,
“他现在不适合做,你想弄死他吗?!”
…
是啊,林野现在不适合做。身体的反应都源于药物的影响,其实他早就虚透了。
可路欲还能怎么办?性事是一种冲动,也是一种转移的方法。他承认自己刚才在看见玻璃碎片那刻,是真的想在两人脖子上都划一刀算了。
死一起,也算永远在一起了不是吗?
路欲未曾应答系统,大开大合的律动下视线凝在林野紧攥床单的左手,又转向他微张却发不出声的唇瓣——
性器在湿润妥帖的小穴包裹下已然硬挺,路欲索性掐住林野腿根往下一带,似惩罚般直接撞在了最深处。
“呃嗯!!…”
激烈凶狠的撞击声中,这是林野第一次在五星好感度的加成下性器竟然软了下去。
林野疼。身体想做,可是根本承受不住……简直像他们的处境一样矛盾。
路欲同样也不好受。他眼睛酸,心疼得快死了,可是此刻就连心疼也会变成愈烧愈旺的怒气!就像他对林野说的,自己从来都没有其他负面情绪,从来都没有……
唯一能安抚自己的只有林野。每每只要他对自己笑,和自己说句好话,哪怕是说声需要自己,路欲都能想发设法地将罪孽的本性压制。可现在呢?
小狗恨自己,他只想走。
“暴怒……”
“滚,滚开!”
路欲终于开口了,压抑的怒气宣泄在另一个罪孽身上,就算他是系统又如何?
更何况,他真的恨透了那个罪孽的“视奸”,他凭什么分享自己和林野的做爱?这是自己的世界,自己才应该是唯一的主宰!
又是熟悉的剧痛,像冲走了脑髓,剜去了心肉……系统消失了,哪怕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