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哥，你送阿野回去？”
路欲虚扶着人点了下头，倒惹得林野一挣，冷声道，
“我不用送。”
路欲没多言，只手下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捏林野的腰窝——这还是方才发现的小狗的“弱点”。
果然，林野一蹙眉，头重脚轻下一时没站稳，又顺着路欲的心意回到了原先的姿势。等林野再想推开时，耳尖传来路欲的一声轻语，
“别怕，我单纯顺路。”
…
“谁他妈怕了。”
林野嘁了声，在一众目光扫向自己时再未言语，他还不想显得太矫情。
路欲达成所愿，笑了下直起身与往常异，只指腹停留在林野腰窝忍不住悄然一动，像摩挲，可偏偏让林野抓不住把柄。
私家车里的冷气很足，散去了些醉酒的烧热。
林野坐在后座右侧，扶额的手松开一瞬，抬眸扫了眼窗外不断向后倒去的光影。
“不舒服吗？”
“…还行。”
林野甚至不用转头，他知道路欲的视线几乎就没从自己身上移开过。思绪一转，再度闭眼时难得主动问了句，
“你什么时候搬到星月湾的？”
“今天。”
…
林野总算偏头睨了眼坐在另一头的路大少。
车窗模糊了街道上的星点路灯，也正好朦胧了路欲的侧颜，柔和了冷艳的五官——
冠玉般的，甚至有些不真实。
不过林野的目光也只停留了一瞬，闭眸回头时不想再纠结这人对自己莫名偏执的感情，话锋一转，道得轻，
“一会儿把我放在大门。”
“你还能走？”
“可以。”
车厢内一时沉默，唯有路欲指尖敲打在木制扶手上的些微响动。
下一秒，当隔绝司机的挡板骤然上升时，林野眉间猛得一蹙，奈何想躲开时已然来不及——
不是预想中的又一轮对抗。
林野一愣，偏头看向路欲覆在自己手背的指尖，压低的沉声在静极的车厢响起，仿若陷入融融夜色，是一如先前拥抱时的温柔，
“林野，你是怕有人知道确切住址吗？”
…
酒醉下林野懒得再和路欲起肢体冲突，索性放松了掌心任由路欲一点点摩挲安抚。大脑却转得极快，淡淡道，
“你查过我？”
“嗯，我只知道你住在星月湾，其他的我也查不到。”
路欲承认得大方，垂眸望向两人安静交的指节，音色不禁又放缓了些，
“S市那项工程我也有所耳闻。都快一年了，他们还在找你的事？可这在A省……”
“知道就别问。”
林野抽手的瞬间，灰眸一扫路欲时又带了警告的意味，很冷，像刀锋。
路欲见状当真没再问，甚至这回也没有发恼生气，只收回目光时又操控挡板放下，提高音量道，
“一会儿不用进去，把我们送到大门口。”
“可是少爷，今天太晚了，还是……”
“在门口把我放下就行，送你们家少爷到家门口。”
林野开口接过司机的话，路欲转头正想反驳，可见男生手一撑又回到了先前扶额的姿势，再不见眸色。
…
罢了，不可能要求小狗现在就对自己放下防线。“狗急跳墙”的道理路欲明白，何况还是牵扯到家世背景。
算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来日方长。
附中的学生们周末出去玩得再花，回到学校后只要成绩纪律不出问题，便也没有老师多管那么一嘴。
如此下来，开学后的日子过得也算平静波。算起来，林野那回喝完酒后也出奇地融入不少……
只要不提成绩。
“哎，张老师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还能为啥，估计月考成绩出来了吧。要我说那个插班生也确实难办，本来6班的平均分漂漂亮亮，突然来这么个关系户。”
“哎就是，真不能再和校长说说？其实我倒觉得那孩子还不如去艺校。”
面对同事们的同情，张桦紧锁着眉头又拿起那装着枸杞水的保温杯，目光停留在电脑上的分数统计表格：
[林野语文101，数学12，英语146，物理54，化学46，生物33]
“这孩子怎么能偏科这么严重？外语快满分，数物化生就考这么点？！”
随着张桦将保温杯掷地有声地“砸”在桌上，先前说闲语的老师们也一拥而起围上电脑屏幕。
“天呐，确定他选的是理科班吗？”
“要不要问一问，换到文科班去试试？”
“英语能考这个分，确实很厉害了。林野他考虑出国吗？”
…
张桦又拿起了保温杯，吹了口热气幽幽道，
“问过了，没选。而且说了，必须是在我们班，哪儿都不许去。”
另一边的教室，路欲随手将林野胳膊下压着的月考试卷抽了出来。
“干嘛？”
“欣赏下你的睡觉成果。”
林野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偏头间路欲一张脸被几张纸挡得死，看不出神色。不过林野倒也所谓，一转头就要埋回去。
“林野，G11步枪为什么可以连射？”
“旋转枪膛，采用气动式原理。子弹HITP材质，燃点高于一百度，所以防走火的同时还……”
林野动作一顿，偏头望向路欲时一蹙眉，
“问这个干嘛？”
路欲没答话，放下成绩单时正好对上林野的目光——
这人英语能考将近满分并不奇怪。毕竟自己根本就没有抹除林野的逻辑记忆，知识记忆。也难为他来到自己的世界后，在数物化生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全靠懵还能拿到这个分。
怎么说……零基础全靠举一反三，其实林野考得挺好了。
小狗很厉害，他只是不同领域的“学霸”。
路欲将试卷又放回林野桌上，随手指了一道物理选择题，
“你明明都知道G11的原理，为什么换个题就不会做了？”
林野难得听进去了，凑近顺着路欲指尖望去，思索着正要开口。不想上课铃一响，张老师已然端着个保温杯进了教室，高声道，
“同学们静一静啊，我有两件事要说。”
“大家都知道，我们附中高三不会停止各种校内活动，所以下月初的校运会大家还是会参加。”
张老师一句话并未在同学间激起什么水花，连带林野也收了试卷调整姿势，寻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打算继续入眠。
“这次学校为了鼓励大家的积极性，全年级第一的班级可以准一天假出去玩，也就算是‘春游’了。不过考虑到我们高三，到时出游会以自愿参加的形式报名。”
这次话落，张老师总算意料之内地收获了一众惊异欣喜的目光。
哪怕附中的学生成熟，但到底还是些“孩子”，总是逃不过集体出游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