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来了？”
“嗯。”
“想起哪些了。”
“全部。”
林渊答完，卓翊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他仰着头，一不的凝望着少年的眼睛：“林渊，如果我说我是真的想让你签完它呢？”
手一抖，笔被吓掉在地上。林渊苦着脸：“老板，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
他还想让他夹在他和主角受的恩怨情仇之间，做炮灰到什么时候啊？非要做炮灰做到死才能放过他吗？
他可全靠过完这段剧情之后，就自由自在远走高飞支撑着。要是这时候告诉他，他要被“加戏”，林渊就要崩溃了。
苦难总得有个头吧，这样人才有盼头，他才能继续满怀信心，积极的活下去。
不能高三毕业了，告诉他还有第二个高三，第三个高三，第数个高三。那样就没有希望了。
卓翊说这话，在林渊看来，总不能是真心要和他结婚吧，肯定是发现了他这个炮灰对他和郁绗感情的推动作用，想留他继续刺激郁绗。兴许结婚，也是为了让郁绗吃醋什么的。
这种活林渊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揽。
真结婚了，以后他岂不是成了攻二感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这和通知他准备洗干净脖子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行，绝对不行。
他心里都开始盘算，要是攻二非要他这块砖，他该怎么办。
而另一边的卓翊，看着被林渊随意丢开的那支笔，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哪怕林渊一脸担心的凑过来，也没让他心里的凉意消退半分。
此刻他给予他的这份关心与之前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他在他心里不再特殊，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区别。
如果他从未得到过，不会如此不甘。如果他不是知道那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知道他要永远失去他了，不会这样绝望。
“不签......就不签了吧。”
最受不了被弄脏衣服的他，抬手随意抹掉唇边渗出的血，努力扬起笑。
温声对林渊说：“你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看他不再揪着结婚的事不撒口，林渊松了口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老板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然你先叫着医生，我回我自己那吃也是一样的，不用麻烦你。”
他说完，就见攻二微笑着又吐出一口血。
林渊满脸惊恐，卓翊却淡定的擦着血，平静的说：“老毛病了，不是什么大事，希望没有吓到你。”
林渊：谢谢，他快被吓死了！
“你想回哪去？裴琮那里？呵，是吗，你现在已经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归所了吗？但他现在恐怕没有时间顾及你，留在我这里，我还能护你周全，”他顿了下，“你一恢复记忆就急着要走，连饭都不吃，是因为还记恨着我对你做过的事吗？”
“没有没有，我记着您救了我，心里很感谢您！”
男人睫毛低垂，“你还称呼我‘您’。”
“那应该怎么称呼，”林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是怎么想的，试探着说，“不然......总裁大人？”
他喜欢这种？
还挺......有童心的。
卓翊捂着心口虚弱的咳了起来，林渊急得满头大汗：“行行行，这个不行，再换一个......卓先生？恩人？恩公？”
这些看来都不行，他挠了挠头，满面愁苦：“你喜欢什么称呼直接告诉我吧，可别为难我了我的总裁大人！”
“嗯。”
“啊？”
“这个可以。”
“哪个？总裁大人？”
那之前问他，他怎么不应声？
卓翊：“不是，是前头那个。”
前头那个？
“恩人？”
“‘别为难我’后面那句。”
林渊顺口接道：“我的——”
他愣了下，后半句飘高，直接拐了个弯，惊诧到走音：“老板？？？”
卓翊：“嗯，这个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