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走了。”

“嗯。”

张治又八卦脸：“你两好了？”

“什么好了？”

“谈恋爱啊？”

“没有。”

“那她总来找你。”

闻川没说话。

“她喜欢你啊？”

“没有。”

“那你喜欢她？”

闻川又不说话。

张治笑了起来：“你喜欢她啊。”

“没有。”

“吹牛，我都看出来了。”

“不喜欢。”

“不喜欢你对她这么上心，骗谁呢？”

闻川没有与他争辩。

喜不喜欢他不确定，可上心却是真的。说到上心，可能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对她上了心。

慕有哥与闻川是小学同学，五六年级两届同班，可早在四年级的时候，闻川就已经认识她了。那时，他还是个又矮又胖的小娃娃，因为沉默寡言，又总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总有几个捣蛋的男生乐于欺负他。

那日全校大扫除，班里一大半的同学都被安排去花坛拔草。闻川提小桶去校西角的公告栏洗黑板。

他拿着湿抹布，在黑板上画出一只雄鹰。

“这不是怪胎嘛。”三个男生推着垃圾箱走过来，“让你擦黑板，又偷懒画画了。”

闻川弯腰洗抹布，没有理他们。

他觉得，不说话，不反抗，也许他们觉得无聊，就会离开。

可是，孩子的世界里没有逻辑，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他们无知，且不问后果。

一个男生朝黑板吐了口吐沫：“擦呀怪物。”

另外两个男生也相继吐了两口：“擦呀，快擦。”

“耳聋了，听见没有？”

闻川直起身，将黑板上的秽物擦掉，引来一众大笑。

“真听话。”男生愈加过分，朝着他背吐了一口，张嘴大笑，“胆小鬼！”

“怪物。”

“哈哈哈，怪物没妈妈！”

闻川身子僵了一下，听后头的哄笑声，扔了抹布就与那人撕打起来。

然而，没打过，还被泼了一桶脏水。

闻川蹲在地上，抱着头蜷缩。他们踹了他几脚，不是很疼，他后妈用扫把柄打他的时候，比这个疼多了。

“打他，打！”

“怪物！”

“死胖子！”

“你们干嘛！”女孩的声音很清脆，带着三分愤怒七分威严，“不许打他了。”

“关你什么事啊？你谁啊？”

女孩说：“你们再打，我去告诉老师！”

“去啊，怕你啊。”

“校长是我舅舅，你们是几班的，我告诉我舅舅找你们爸爸妈妈，开除你们！”

闻川微微抬头，看向那女孩，她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辫，手里握着一把铁锹，扬起来就去吓他们。

三个男孩不想把事惹大，一边灰溜溜地离开，一边不忘撑口气，扬言道：“你去啊。”

起风了。

黑板上的鹰消失了。

女孩走过来：“他们走了，你起来吧。”

闻川依旧抱头藏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女孩手掐腰，转了转手里的铁锹：“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报上我的名，我叫慕有哥。”

闻川眨了眨眼，看她拖着铁锹离开，才站起身。

……

中午，慕有哥等在校门口，放学过了快半小时，大佬才慢悠悠地晃出来。她朝他招招手，喊了一声“席天”。

顿时，道道目光从四面八方同时笼过来。

慕有哥在万众瞩目下，走到席天面前：“席天。”

席天手插着裤兜俯视她，对身旁的唐经说了句：“你先去。”

“好嘞。”唐经朝慕有哥挑了下眉，挥手走了。

席天提了下眉：“情绪不高啊，还气着呢？”

“没有。”

“听说姓沈的主动退学了。”

“还得多谢你这个靠山。”

“嗯？利用我啊？”

“不用白不用。”

席天笑了：“解气了？”

“解一大半了。”

“要不把她找回来，给你打一顿。”

“那倒不用，”她轻叹口气，“想吃什么？”

“不知道。”

“西餐？”

“吃腻了。”

“日料？”

“不想吃。”

“火锅？烤肉？”

“这两天有点燥。”

“……”慕有哥低下眼，不吱声了。

他动了下嘴角：“想吃蛋糕。”

“走吧。”

慕有哥带他去了家自认为还不错的蛋糕店，她站在门口，让席天进去挑。

大佬不乐意了：“请吃东西一点诚意都没有，进来。”

真难伺候！

慕有哥给他选了个八寸巧克力蛋糕，是现货，包上便能走。刚要付钱，席天按住她的包：“真让女孩请，我脸往哪放？”

“说好的。”

“谁跟你说好的？”他轻笑了笑，“我可不记得。”

“……”

付完钱，席天勾勾手：“走了，跟我吃蛋糕去。”

“去哪？”

“跟着就行。”

席天带她去了家餐馆，里头坐了五个男生，其中一个慕有哥认识，是唐经。

她站在门口不肯进去，轻拽席天一下：“你们聚餐，我还是不进了吧。”

“进来。”

席天将蛋糕放下，给大伙介绍：“这是慕有哥，以后就叫她，哥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