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川披上衣服出门，想去买个礼物回给慕有哥。
街上很多店已经关了门，他在路上瞎晃，实在不知买点什么好。正纠结，看到一家书店还开着门。
沈冬楠扇了自己十几巴掌，慕有哥见她脸肿起来，才叫停。她从背包里掏出几张纸，递给沈冬楠：“看看。”
“什么？”沈冬楠手微颤，接了过来，刚看清字，倏地站起来，把纸撕成四半揉了扔给她，“伤情鉴定？你什么意思？搞这些干嘛？”
“这是复印件，你尽管撕。”慕有哥拿出手机，找出一段视频，举着给她看，“以后动手别留下证据啊。”
沈冬楠看着KTV包厢里发生的事情：“谁录的？”
“你的好姐妹啊，”慕有哥笑了笑，“今天傍晚专门找我，说她跟你关系并不好，还把这视频发给了我，让席天别找她麻烦，我正愁着证据不够呢，她就给我送来了。”
沈冬楠伸手就要抢她的手机，慕有哥收回手：“我备份了，抢也没用。”
“你要报学校？报警？还是告我？”
“你猜啊。”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跪也跪了打也打了，你还要这样？”
“对啊，我就是小心眼，我睚眦必报，而且还喜欢双倍奉还。”慕有哥微微歪了下脸，目光平淡地看她，“告诉老师、学校，顶多是批评一顿，找找家长，记记处分，那哪能够呢？我要告你，告到你被开除。你放心，我有的是钱，咱们慢慢打官司。我成绩好，落不下课，慢慢陪你耗，你敢报复我，我就雇人打你，哦对，我还有席天，你不是怕他吗？周日我和他一起吃饭，要不要叫你一起？”
沈冬楠咬牙死盯着她，嘴唇微颤抖起来：“你真是个神经病。”
“可不是嘛。”慕有哥哼笑一声，“你欺负谁不好，偏偏欺负神经病，你不怕我发起病来杀了你啊。”
“所以，这么久你一直忍着，就等着今天？”沈冬楠眼眶通红，“怎样才能放了我？”
“这话我以前问过你，你怎么回答来着？”
沈冬楠沉默了。
慕有哥站直了身：“我得回去了，明天见。”
她走出去几步，听到身后沈冬楠的呼喊：“我转学，转学行不行？”
慕有哥没有回答她，取下帽子，迎接着冬日的冷风，好温暖啊。
刚拐了个弯，手机震动起来，慕有哥打开看了看，立马接通电话：“喂。”
“在哪？”
“路上，回家路上。”
“到哪了？”
“玉龙包子铺。”
对方不说话了。
“你呢？”
“我在新新书店。”
慕有哥愣了下，转脸看向马路对面，一眼望到了站在书店门外的闻川。
她挂断电话，朝他走去，盯着他的胳膊：“你这是？”她顿时变了脸色，“把你胳膊打断了？”
“不是。”
“还不是？我去找她。”她刚要走，被闻川拽住。
“我自己摔的，”他松开她，“没骗你。”
慕有哥转身质问：“怎么摔得？”
“我从三楼跳了下来。”
“你跳楼干嘛？”
“刺激，”他随口编了个理由，“真的。”
慕有哥打量他的眼睛，半分相信半分怀疑：“是我连累你。”
“跟你没关系。”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礼物。”闻川没听到她话似的，抬起手，将袋子给她，“圣诞节。”
慕有哥看到他手关节上的擦伤，心里突然一阵酸楚，接过礼物，说了句“谢谢”。
闻川放下手，转身走了。
慕有哥跟在他旁边：“刚遇到沈冬楠了。”
闻川停下步子，回头看她，眼里突然闪过几丝警惕。
“我和她的事解决掉了。”慕有哥抽了下嘴角，“我之前做了两次伤情鉴定，她会退学的。”
“要告她？”
“你说呢？”她望着闻川清湛的双眸，声音突然变得没那么冷，“我听你的。”
“随你。”他转身继续走。
慕有哥跟上去：“你不生气吗？”
“不气。”
“为什么？”
“没为什么。”
“其实就是轻微伤，却把她吓得半死。”慕有哥这才想起手里的礼物，“这是什么呀？”
捏了捏，好像是书，她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看了一眼，顿时懵了——5年高考3年模拟。
这是？
圣诞礼物？？
闻川慢条斯理地走在前头：“不知道送什么，觉得这个适合你。”
“……”慕有哥将它揣回去，提着袋子走到他旁边，轻叹息一声，“谢谢你啊，下回我一定考个第一，不负你望。”
“不用谢。”
两人一路沉默。
慕有哥鼓一肚子的话，终于憋不住了：“昨天脑子迷糊，那些话不算数。”
“嗯。”
“那，明天还是一起走？”
“嗯。”
“我还在老地方等你。”
“嗯。”
路过一家小餐馆正要关门店。
闻川停下来，买了两颗茶叶蛋。他单手揉着蛋，想把蛋壳蹭下来，却不太成功。
慕有哥从他手里抢过来，剥好了递到他嘴边。
闻川没肯张嘴，别过脸去：“手脏。”
“哪里脏了？”她将另一颗蛋剥开，用塑料袋包着递给他，“呐，这个不脏。”
闻川接了过来。
“那这个我吃了？”
“嗯。”
……
回到家，慕有哥将礼物放到桌上，掏出来又看了眼，情不自禁地笑了。
她准备将袋子折起来，这才发现里头还有一样东西。慕有哥将它取出来，看这大红色镶金边的贺卡，笑着皱了皱眉。这什么眼光，真土。
她愉快地坐到椅子里打开它，想看看里头写了什么，却发现空无一字，唯有清脆的音乐声弥漫在平静的深夜里。
她趴到桌边，跟着轻哼了起来：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
周日上午第二节课课间，慕有哥去了闻川的画室一趟，因为离得有些远，她是小跑着过来的。
闻川看她冒了一额头的汗：“怎么了？”
“忘了告诉你，之前一个同学帮了我忙，中午我请他吃饭，待会放学就不等你了。”
“噢。”
“怕你没带手机，来告诉一声。”
“嗯。”
“那我先回去了，要上课了。”
“好。”
慕有哥刚转身，就听到他叫住了自己。
“等等。”
她回过头去。
“谁啊？”他问。
“就一个同学，”她弯弯嘴角，“放心吧，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