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笑着凑趣:“陛下给这孩子挑的封号当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他将来一定能如陛下期望的这般学富五车。”
薛恺悦对这首长诗的印象仅限于幼年学诗在书上看到过,并不知道这首诗究竟好不好背,只看弘文的小嘴巴中不断地吐出词句来,觉得孩子应该是下了番功夫的,便跟着夸了句:“弘文是个肯用功的,练起字来一练就是好大一会儿。”
明帝听薛恺悦这般讲,心头欢喜,看着陈语易道:“弘文很乖,朕待会儿也有赏。”
陈语易听她这么说,丰润可人的脸颊上露出顺心如意的笑,明帝瞧得分明,暗道小语自从夏日里被她禁足,就没这么舒展地笑过了,看来以后她应当多夸夸她们的儿子。
薛恺悦看弘文迈着端方的步子返回坐席,便小声问赵玉泽道:“第三个要演节目的是永乐吗?”
赵玉泽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
冷清泉在旁边席上听见了,向着明帝道:“接下来要给陛下表演节目的是永乐皇子。”
薛恺悦比之前更加吃惊,小声地问赵玉泽道:“永乐才多大一点啊,八月里还大病了一场,这会儿就能表演节目了吗?”
赵玉泽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明帝也有些担心,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四儿子看。
永乐是被宫侍牵着手送到地毯中间的,他的声音细细的:“儿子给母皇唱一曲《桂殿秋》,祝母皇万事胜意。”永乐说完就开始唱:
珠殿里,喜气浓。金丝盛开香满笼,瑶台采得芙蓉露,玉手亲擎孔雀盅。
他的吐字还不是很清晰,但曲调节拍掌握得都很准确,表情也算得上灵动可爱,一双眼睛尤其有神采。明帝待永乐一唱完,便笑着对薛恺悦道:“玉手亲擎孔雀盅,永乐这曲子唱得很应景,只是这曲子中说得是亲擎,悦儿下回不能再让朕自己端酒杯了哟。”
薛恺悦把视线移向一边,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小孩子唱个歌谣,也能让她用来打趣他。
明帝瞧着自家贵君不理会自己,脸颊却是悄悄地红了,心里头比方才更加欢喜。
此时小莫已经带着人把玉器和吉利金钱抱了过来。明帝便向着永乐招手道:“永儿好孩子,快过来,母皇赏你。”
永乐一脸懵懂地看着她,并不动步,显然是不知道明帝的话是什么意思,董云飞笑得拍桌子:“这孩子,都会唱曲子了,还听不懂话呢。”
董云飞旁边席上的林从笑着道:“他才多大一点,听不懂很正常啦。”
董云飞听了便站起身来,抱起永乐走到御席前。明帝从一堆玉器中挑了个玉葫芦出来,永乐仍旧一脸懵怔,根本不知道伸手去接,明帝又好笑又欢喜,把玉葫芦放在董云飞手上,又摸了摸儿子的小脸颊,霭声道:“母皇祝愿永儿福禄绵长。”
董云飞听了,便替永乐言道,“永儿谢谢母皇。”
明帝心里头蓦然一动,她和董云飞若能有个皇子,一定也很快乐。
赏完永乐,便该是乐安和弘文了,明帝先挑了个梅花纹样的玉如意,向着乐安道:“安儿宝贝来母皇这里。”
乐安接了玉如意,淡淡地道了句:“谢母皇。”明帝见儿子没什么喜色,以为儿子是嫌只有玉如意单薄了点,又从吉利金钱袋子中抓了一把刻有“福喜百年”“富贵康宁”字样的金钱,给儿子塞到手上。乐安再次淡淡地道了句“谢母皇”,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明帝有些摸不准儿子这是性子过于高冷呢,还是对赏赐不满意呢,她求援地看看安澜,安澜冲她微微点头,明帝这才知道儿子就是这样的脾气,当下笑道:“安儿宝贝今天表现得很出色,母皇很欢喜,安儿宝贝且回去坐着吧。”
乐安听了,迈着优雅的小步伐走回席面上坐着,坐姿跟弹琴时一样端庄矜持。
明帝瞧得有趣,过得片刻,方才拿起一个玉麒麟镇纸对弘文道:“文儿过来,母皇有礼物送你。”
弘文听见了,规规矩矩地走上前去,明帝把镇纸放到儿子手上,温声勉励道:“文儿以后要更加用功哦。”
弘文乖乖巧巧地回答:“谢母皇。”把镇纸抱在手上,加快了脚步跑回原来的席位上坐着去了。
三个皇子都赏完了,明帝便觉得事情结束了,吩咐小莫道:“把东西收起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坐在沈知柔身边的皇五子永和就嚷道:“母皇,儿臣也要。”
明帝徇声看过去,见小儿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焦急地看着那堆玉器,还用白白的小手指着那个憨态可掬的玉鸭摆件,便笑着解释道:“你哥哥们都表演节目了,你要想得到东西啊,也得表演节目才行。”
她才说完,便听得永和道:“儿臣还小,不会表演节目。”
明帝微笑,耐心地给小儿子掰扯:“你还小,不会表演节目,那就不能够得到礼物啊。”
永和根本不理会她的说辞,只用手指着玉鸭摆件,坚持着道:“儿臣想要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