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吧!”
蓝玉悲痛的说了一句,朱英也只能叹息一声,话太直白的确难听,起身告辞。
等朱英离开,蓝玉才转头看向常升,“好外甥,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常升一脸苦闷,这些弊病明眼人都看着眼里,但舅舅生性高傲,这些话没人提起,既然朱英已经挑破了,他也只能点点头。
“舅舅在外征战,朝堂之间多有人上疏弹劾,但皇爷始终以将在外,不可背后中伤,姐夫在的时候,尚能调和,所以后情不了了之。”
“竟无人与告知予我!”蓝玉气闷不已,闭眼回想了许久,才叹道:“看来,大势已去矣!”
……
翌日,朱英是被汤軏吵醒的,朱英也正巧带着他去采购药材,昨晚熬了一夜,把一些器材都备齐了。
两人吃着鸭血粉丝汤,顺道说起了今日朝会,他特许上殿,圣上将三才阵已纳入明军校考,颁布诏令去了海防各镇卫所,命禁卫骁骑营前去传授。
“常升去了?”
“嗯,他也参与作战,对于阵法,他这种熟读兵书的军中将领能迅速的给各镇卫所传授。”
朱英有点惊奇,看来昨天让他们写请罪书,是他想岔了。
没成想汤軏却叹息一声,说道:“我本想继承父亲之志,守护好大明海防,希冀有朝一日大明重开海路,为国朝尽一份力,没想到这事落常升头上去了。”
朱英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去海宁任职了?”
汤軏点点头,将朝会中的事给说了出来。
常升私自调动京师禁卫,被吏部尚书杨靖弹劾,意同谋反,若不是傅友德大将军在朝堂上细数常家功绩,怒斥文臣小题大做,最终皇爷念在常遇春与先太子妃之情谊,常升罚俸三年,除去骁骑营都督一职,调任台州中郎将。
而宋国公冯胜,则是去了陕西总兵一职,留京师以待锦衣卫查证是否有谋反之嫌。
鹤寿侯张翼,景川侯曹震,各自罚俸三年,解职入鸡鸣寺为太子祈福。
“那蓝玉呢?”
汤軏干咳一声,疑神疑鬼的看了周遭一眼,才小声道:“我听闻蓝玉与你有些交情,你去海宁对付倭寇,还是他带着你去的,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别受惊!”
朱英皱起眉头,难不成昨天说的那么直白了,蓝玉还是头铁觉得自己没罪?
汤軏也是一脸凝重的说了起来,“蓝玉举家都被下狱了!”
看到朱英一脸不解,汤軏才说道:“朝堂之上,皇爷当着文物群臣的面怒斥蓝玉各大罪行,纵兵毁关,玷辱元妃,结党营私,鱼肉百姓,数罪并罚,在朝堂上命内卫拿下蓝玉,下狱听候发落!”
“难道,他们没写认罪书吗?”
“咦,朱英小兄弟,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朝会上各自呈上了认罪书?”
朱英皱眉,还没解释,汤軏就释然道:“也是,就以你们的交情,不对,既然你们关系莫逆,按皇爷的吩咐,蓝玉罪行,有牵连者都需一并下狱的,现在蓝大将军举家都被关入天牢了!”
“你现在还在这,应该没被牵连。”
朱英干咳一声,“你别瞎说,我跟蓝玉没什么交情!”
嘴上说着,朱英却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了,朱元璋的性子真是难以琢磨,按他所设想的,既然愿意给蓝玉机会写认罪书,怎么还是落了个满门下狱的结果。
可这结果又与认知中的有偏差,曹震张翼这伙怎么逃过罪责的。
所谓结党营私,结果现在只捉罪首,朱英觉得他还是把朱元璋想简单了。
心事重重的和汤軏采买了大量药材,朱英要趁着空闲尽快的提炼,消毒的器具与药物制作,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汤軏本想帮忙,奈何不懂这些,朱英只能独立完成。
看着渐晚的天色,朱英在自己院子里叹息一声,思来想去,还是等治好了汤和,抽空去找老黄问问情况。
若是当真救不了蓝玉,那他只能尽快从南京的泥潭中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