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内空气顿时一凝。
蒋瓛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说道:“卑职起先查明了朱英小公子昔年所典当的商户,发现这玉饰并非朱英小公子乐意贩售,而是有人唆使。小公子虽年幼,但自知此乃能寻根溯源之要物,轻易不会贩售,怎奈……”
随着蒋瓛的讲述,朱元璋一时皱眉,一时疑惑,等蒋瓛说完,才皱眉道:“所以,一切的根源,都是唆使的那人?”
“正是如此!”
听到蒋瓛的答复,朱元璋冷笑一声,“所以这兜兜转转一圈,问题不在朱英身上,也不在那商户身上,谜团又来到了这当初唆使他卖贴身玉饰的人身上了,蒋瓛呐蒋瓛,你的意思,是其中牵涉了一个极大的阴谋呐!”
“卑职不敢有任何欺瞒,句句属实!”
“那你查到此人了么?”
“卑职正待严查,奈何相关之人不是远走,便是已经过世,线索断断续续,但卑职已知道设计朱英公子的人,应当在京师无疑。”
朱元璋脸上难掩失望。
如此一件事,居然拖延如此之久,之前无往不利的锦衣卫,居然也有被耍的团团转的一天。
但听完蒋瓛的讲述,若是属实,那到底是谁要来使绊子,不让人查明朱英的身份。
先是教唆年幼的朱英卖掉玉饰,随后带着朱英游走各方,朱元璋也知晓了,朱英并不是一直在南京,而是被那人带着先去了凤阳,再到洪湖,应天府,江宁,再回的京师。
所说的乞丐,也不过是难以拿到户籍,索性就在街头游手好闲,摸鱼抓虾。
犯法的事没做,但就是纯粹的玩乐了,直到遇见了他朱元璋。
之后那人就凭空消失一般,朱英这孩子也试图寻找此人,奈何此人再无半点踪迹。
而蒋瓛所查探的线索,也是从玉饰所有者的富商查起,直到那富商见到蒋瓛,约定隔日来取,却离奇自杀开始,事情的走向就没那么简单了。
富商生意往来乃是布匹生意,时常在京师与江宁府走动,没行过贿赂,生意倒还做的有模有样,甚至参与的北伐的布匹供应。
可这商户毕竟死无对证,光靠家里账本也没头绪,结交的达官贵人也是屈指可数,细查那些达官贵人,那些个当官的见到蒋瓛后,什么都招了。
但招供的东西无非是吃了人家几顿饭没给钱,其他什么都没有。
也只有蒋瓛耐着性子,从这商户族谱查起,才查到一个在朝为官的人,竟然是虞部郎中王国用。
王国用不过一个掌管山泽采捕,皇城园艺的小官,能牵涉什么阴谋。
所以蒋瓛再度细查,目前还没有线索。
朱元璋则是拿着玉饰在殿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疑惑道:“王国用这人,当初曾为李善长之死打抱不平,咱也觉得株连善长举家是错了,所以记得此人。”
“他平日奉旨入宫,倒是个心细之人,与御膳和园囿各部宫人倒是来往正常,咱想不明白,这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耙的人,要参与掩藏线索,图什么?”
身为大明皇帝,朱元璋对待任何事,都会细致的去考察,现在蒋瓛给了名字,他就开始考量其中的利益交换了。
“卑职认为,王国用也是年轻俊才,奈何升迁无望……”
“错了!”朱元璋马上打断蒋瓛,说道:“他要是有心升迁,岂会为善长鸣不平,这天下道义,咱灭了自个最大的功臣,满朝文武都不敢说,他却说了,那就是不打算升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