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学文相信。正所谓皇权不下县,在中国县以下的地方一直都是乡绅管理。在这些地方,族权大于王法,地方乡绅的话比国家法律好用。
这就是中国的乡绅。
因此中国一直采取民不告官不究。甚至是一些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也是如此。
乡村的事情就是这些所谓乡绅,当然就是当地最有势力的那些人决定。对于他们来说天高皇帝远,在这个地盘他们的话就是法律。
因此他们可能根本就不在乎国家颁布什么法律,他们在乡村有一套自己的秩序。
所以认真起来,很难有什么幸免的。
“总统,我们先摸底。把罪证都弄齐了之后,对一些民愤比较大,而且实力比较强的地主进行没收财产,或者罚钱的形式进行惩罚。我相信短时间之内不仅可以获得大量的土地,还能够获得一大笔钱。同样也会消除一大批阻碍农村发展的劣绅。这样农村的局面就完全打开。”
张学文没说话。
刘复基的意思张学文听懂了。
就是下狠手。很多天高皇帝远,在自己家乡作威作福的,只要稍微一查,都是大问题。不过张学文这个决心不好下。还是那句话。
张学文说一句话容易,但是只要张学文点头,到时候下面人头落地的就不是一个两个。
张学文说一句应该怎么怎么样,最后到地方的时候,肯定会夸张了好几倍。对于这些人,张学文说一句话,到时候下面浑水摸鱼的肯定会多得是。
进行私人报复的,想要在中间中饱私囊的。
反正绝对不会平稳。
“尧徵兄,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开头容易,想要刹住车就不容易。要是下面的人杀红眼了,我们怎么去制止他们。”
“总统,哪个坟头没有冤死鬼。如果我们瞻前顾后,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有些事情就是需要快刀斩乱麻。而且我们可以找几个典型的省份先开始。”
刘复基不同意张学文。
国家每次改革的时候,有些倒霉鬼是正常的。从个人来说,他们是悲剧。但是对于国家来说,如果害怕这个害怕那个,那么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国家每次颁布新法律,受到损失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但只要对于大多数有利,对于国家发展有利,该颁布还要颁布,该动手还是要动手。
“目前西南情况很不错,如果继续挤压下去,很多自耕农和小地主估计也都愿意加入。到时候国家控制的土地就会很多,可以而挤压那些大地主。而西北也不错,甘肃、陕西、山西因为战争、干旱等等,这些年空出来的地很多。前段时间土地资源部把他们都纳入了国家的土地。包括河南,因为土匪肆虐,因此空余土地很多。所以我认为重点应该放在三个省份就可以。”
“说说。”
“直隶、山东、奉天。”
“这三省?”
“总统,只要搞定这三个省,那么我们就能够稳住直隶周围的局面。而且只要我们下手快,就能够很快稳定这里的局面。”
张学文还是犹豫。
刘复基的意思张学文明白。刘复基这一次出手,很明显不仅仅是为了农村问题。刘复基的确可以用雷霆手段,突然收拾一些地方劣绅,以此来稳定农村局面。
但更多的是,刘复基这是要完全拔出满清和北洋的势力。
直隶、山东、奉天虽然张学文控制,但是最基层,人民党的发展还是有些慢。刘复基是要利用这样的机会,把人民党的组织和影响力直接植根在这些地方的最基层。
这一点想法,张学文也想到了。
“而且,总统。你说说中国最有钱是哪一个阶层。并不是近几十年突然曝气的商人。虽然他们聚敛财阀的速度很快,但中国真正有钱的还是那些传承几百年,扎根地方几百年的地主。但他们的钱都攥在手中,眼光仅仅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们应该不停的压迫他们,让他们在土地上的利润越来越少,甚至到赔钱的地步。以此来释放他们手中的资金。”
张学文默然。
刘复基说的很对。有一些英国的“羊吃人”运动。当然英国的“羊吃人”是抢走那些农民的地,把他们赶到城市当工人。而刘复基的“羊吃人”,很明显是赶走那些地主。
让地主把地让出来,交给农民种地。他们这些人把那些攥在手中的钱投资到实业当中。这样解决了农村问题,同样也能够释放一批资金,帮助国家繁荣工商业。
可能会有不对的事情出现,但张学文最后还是咬咬牙道:“尧徵兄,我需要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
“不仅要快,而且要给我证据确凿。有命案在手的,调查清楚之后可以宣判。一些违反土地政策、借贷政策、隐匿土地,就给我重罚。有一条记住,枪毙可要谨慎,绝对不能盲目开杀戒。为了快,你要协同警察部、工商总局各个部门一起联手。每个省份都必须安排一个人统筹负责,这些人你要尽快的选上之后交给我。”
“好。”
刘复基点点头。
“总统,我有一些想法。让陈调元负责我们直隶地区,蔡济民负责山东地区,我亲自负责奉天和吉林的事情。”
“行。”
张学文肯定这样的组合。这几个人都是人民党的后起之秀。刘复基三十一岁,陈调元二十九岁,蔡济民二十九岁。再过十来年之后,他们就是人民党的中坚人物。
“有一点要记住。你们提前要有足够的准备,出手就不能失误,出手就需要快。你们三个人可以提前讨论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