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眼里流露出一丝失落,不过陈景的脸色已是忧愁无比,断不能再给他徒增烦恼。
“三殿下不必担心,我在府中等你回来便是。”
举杯邀月,对影三人。
坐在花园里的永宁望着长灯不灭的书阁有些出了神,眼看着二人快成婚三月,陈景却一直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其他。
想到每年七夕,周大傻总会提前给清筠准备精美的礼物,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心,这才会备上永宁的那份。
以前阿娘在时,爹爹同阿娘也恩爱无比,纵使长年在外难以相见,爹爹也会遥寄家书,抽空便回都来看望阿娘。
不过帝王之家何来深情,兴许陈景同她的婚约当真只是王侯牵制罢。
“宁姑娘不好了!”一大清早丁香便匆匆忙忙跑来敲响了永宁的房门。
永宁穿好衣装为其开门,焦急问道:“怎么了丁香。”
“是医馆的小药童要见你,估摸着是瑾娘出事儿了!”
还未来得及装扮,永宁连忙赶到前殿叫住来回踱步的小阿杏,“阿杏,快说说瑾娘怎么了?”
阿杏见到永宁便卸下了情绪,一边讲述着原委一边哇哇大哭,“宁姐姐,师父,师父她出事了......”
“五天前是师公的寿辰,师父便动身去了万鸿门祝寿。师父临走前告诉我,如果五天后她还没有回来,务必让我到靖南王府来寻你。”
临都到万山不过一日的脚程,瑾娘迟迟未归定是被困在了万鸿门中。可瑾娘是门主的女儿,又是何人会迫害于她。
“阿杏你先别哭,这几日就留在府上让丁香姐姐照顾你,宁姐姐这就去替你寻回师父。”永宁擦了擦阿杏脸上的泪珠,抱在怀中慰藉一番。
“丁香,这几日阿杏就交给你了,再叫锦翊带几个家丁前去守好医馆,倘若有万鸿门的人来闹事,就说医馆的主人是三殿下便是。”
“宁姑娘此番前去定要多加小心。”
说罢,永宁换上一身便衣,戴上面纱手持匕首,朝万山方向策马而去。
永宁一路快马加鞭,晨时出发夜里便到了万山山脚。
永宁儿时瑾娘曾带她上过万山,苏门主向来喜欢热闹,那时的万鸿门总是灯火通明,不少商贩在山脚做着生意,万鸿门也因车马骈阗闻名于江湖。
如今却是人烟稀少,灯火阑珊。
而且前些日子正是门主的寿辰,这万鸿门怎会这般荒凉无迹,此事还得寻到苏门主问个清楚。
永宁将马匹系在山下隐蔽之处,顺着山间小径上了万鸿门。
万鸿阁是老阁主的寝屋,房内亮着灯光,可门上映出的身形却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想必是瑾娘的哥哥苏朝煦。
永宁走上前去叩了叩门,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打听瑾娘的下落,里屋之人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
“晚辈阿杏是瑾娘的徒弟,深夜叨扰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见谅。”
屋内的男子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听见门外传来说话声才顿住脚步,“姑娘请进。”
永宁推门而入,对着苏朝煦行礼道:“晚辈见过师叔,师父曾告知晚辈此番到万山是为了给师公祝寿,如今已过去五日师父依旧未归,晚辈特来询问师父的下落。”
苏朝煦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模样竟能做到悄无声息潜入万鸿门内部,难道苏霜瑾的武功早已到了这等地步。
只见他对于此事避而不谈,走到一旁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你可认识这把剑?”
这是瑾娘的寒霜剑,但下山后瑾娘并不常把它带在身边,永宁也不过见过几次,“这是师父的寒霜剑。”
苏朝煦反手将配剑扔在地上,声色俱厉道:“你可知这寒霜剑与其他长剑有何不同?”
“此剑乃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剑柄雕刻霜花纹路,剑身冰冷不可直接触碰,而尖锐的剑锋下暗藏锯齿形似冰霜,故名曰寒霜剑。”
苏朝煦见其头头是道,看来这丫头当真是苏霜瑾的徒弟,眼下只能怪她命不好,非要追到万鸿门来寻她那罪该万死的师父。
“来人!”苏朝煦一声令下,数十位万鸿门弟子将温永宁团团围住。
永宁捡起瑾娘的佩剑连连后退,看来万鸿门内策反之人正是苏朝煦,“师叔,你这是做什么?”
苏朝煦一改轻蔑之态,义形于色地怒指永宁呵斥道:“此人正是万鸿门罪人苏霜瑾的徒弟,将她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