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艺的怪异举动,秦风后背一凉,心中顿感不安。他刚想问谢艺的举止是什么意思,但旋即意识到对方耳聋口哑,便欠身致意。他朝四具人偶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他来到右边第一具人偶前,朝谢艺示意是否可以揭掉纱布,见对方毫无反应,便决定看看纱巾下到底掩盖着什么。
纱布质地轻柔,像积雪一样从人偶身上滑了下来。
只见人偶手中托着一把长刀,此刀造型奇特,刀长三尺有余,刀身射出金光,状似某种野兽的脊柱,因此中部呈现出一个弧形的曲度,刀尖即尾椎,看上去锋利无匹。
刀柄是野兽的小腿胫骨,刀柄与刀身连接处由黄金锻造,正中镶着一颗猩红宝石,宝石内嵌着一块肉瘤,细看之下,竟在一起一伏地搏动,观之心惊,不知是何方高人的贴身利器委身于此。
秦风慌忙披上了纱布,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来到第二具人偶面前,秦风顿觉一股寒气袭来。他轻轻扯掉纱布,一柄长剑现于眼前。
此剑四尺有余,通体幽蓝,剑宽一掌,剑身笔直,上面对称镶嵌着两条状似血管的纹路,从剑基一直延伸到剑尖。
仔细看去,竟有红色液体在其中汩汩流动,整把剑仿佛一条覆着经脉的臂膀。而剑柄上覆着一些吸盘状的圆环,犹如章鱼的触手。
“这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武器,拿着它们去砍人,不用出手,吓都给对方吓跑了。”秦风苦笑着。
秦风打了个冷战,来到第三具人偶前。纱布落下,一支长枪枪头出现了。
但见它浑身黝黑,枪宽半掌,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一排奇怪的符号。秦风觉得似曾相识,凑近观察,发现这些符号和竹融房间里簪子上的符号一模一样,皆是两种字符的交替排列,毫无规律。
秦风顿生疑窦,从怀中掏出那枚簪子对比起来,发现两者的符号非常相似。他好奇之极,便拿着簪子朝谢艺走去,想要问个明白。
他俯身把簪子递到谢艺眼前,后者怔怔地望着这枚簪子。
此刻,秦风终于看清楚了谢艺的下肢——只见几枚小腿粗细的钢钉深深地楔入他的双腿,血液早已流干,只剩两条坏死的枯骨耷拉着——他被终生囚禁在了铁椅上!
“谢前辈到底经历了什么!”秦风心中满是惊惧。
谢艺盯着簪子看了一会儿,只见他目光上移,锁定到秦风衣服里悬垂着的血珀上。
有那么一瞬间,谢艺的目光中竟然闪过一丝光彩,嘴角悄然动了一下。但很快,这丝光彩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剩那张被抽空了生命力的脸庞。
“难道谢前辈知道这枚血珀的来历!”秦风思忖着。
谢艺颤巍巍地托着秦风的手,郑重地将其合拢成拳,似乎是嘱咐他要妥善保管这枚簪子。然后决绝地低下了头,目光停留在铁砧上的火枪图纸上。
从谢艺的一系列动作里,秦风读出了太多复杂的感情——有认命的无奈与绝望,也有稍纵即逝的愉悦和希望。
秦风正想拿出纸笔写下自己内心的疑问,却猛然被他一把推开了。谢艺拼命摆手让秦风远离自己,他自己则迅速拿起铁锤开始敲击铁砧上的铁片。
倏忽之间,一个巨大的身影塞满门框,那身影弯腰钻进房间,环视着这间屋子。
一眼望去,这人身高两米有余,背阔胸宽,壮如蛮牛。他身披厚实的熏黑皮甲,一根小臂粗细的铁链系于腰间。即使隔着这厚皮甲,也能察觉到他衣服下健硕无比的肌肉。他的数值‘生命:1686/1686,武力:1224’。
此人朝谢艺看了看,转头朝秦风走来,一步一步都能感受到钢铁地板在微微震颤。
来到秦风面前,他低头把脸凑近。秦风清晰地看到此人光秃秃的头皮上暴起的青筋,铁青的脸上没有眉毛,两颗血红的眼球深陷在高耸的眉骨中,看不到一丝眼白。粗烈的呼吸吹到秦风脸上,比炉子里的烈焰还要炽热。
秦风盯着他的双眼,虽然心中恐惧万分,但他不知何处生出的勇气,居然面无惧色,岿然不动。
过了一会儿,似乎察觉到没有什么异常,这个彪形大汉转身朝屋外走去。让人意外的是,他此时居然身形如风,不出声响,一晃便消失在门外不见踪影。
秦风心弦稍平,又看向了谢艺。只见他停止打铁,朝秦风这边看来。